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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荡风云:第三十一章斩马刀

明秀庵前,人多,但不拥挤。 此时,见有人起了冲突,那些本就无聊,无处消遣才到庵里来烧香拜佛的富家小姐,权贵妻妾们,立马来了兴致,一个个如过江之鲫般蜂拥而至,不大会工夫,便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把一片宽阔广场围得水泄不通。 在帝安城,无论男女都好看热闹,尤其喜欢看人打架。 更何况,场地中央还立着一位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居于首善之地的女子,不同于僻远郡县的那些小家碧玉,她们见多识广,眼界也自然水涨船高,性子大多泼辣豪放,对于男女之事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那种扭扭捏捏、比女人还娘们叽叽的阴柔男人。 那多没劲! 一时间,火辣辣的目光,雨点般落在了陆不平的身上。 这少年看着就养眼,这要是…… 见少年道人被一帮大姑娘、小娘子们给团团围了起来,阿武这小子并没有半点为兄弟出头的义气,反而右肘支在屈起的膝盖上,竖起了右臂,下巴搁在那只手掌上,托着腮帮子笑嘻嘻地望着陆不平,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起了热闹。 他嘴角勾起,心里暗自得意。 该! 不帮我会账还想跑,看,遭报应了吧。 想跑?门都没有。 吏部尚书李巨源膝下有两子一女,说起来也算是儿女双全,是个有福之人,却是甘苦自知。 长公子李伯虎,文韬武略,样样拿得起放得下,更是腹有诗书,下笔如神,写得一手绣虎雕龙的好清词,深得当今陛下庸和帝的赏识。 五年前,年仅十八岁的李伯虎,被选拔进隶属于门下省的绣衣司,从最底层的白身绣衣卒做起。 第二年,便擢升为铜牌绣衣卒,第三年银牌,第四年金牌。 几乎一年一个台阶,得以晋升。 如今,他更是被任命为绣衣司第五衙门的门帅,称得上是贤才俊彦,如一轮霞光万丈的朝阳跃出山头,一时间,引来朝堂上无数权贵们的目光。 在帝安城权贵的纨绔子弟中,二公子李伯驹则混得风生水起。 上青楼喝花酒,对他而言那都是家常便饭,投壶双陆六博射覆蹴鞠马球,可谓样样精通,一年到头,仅是花在熬鹰斗犬上的银两,五六千两白花花的银子都打不住。 不过,他也算是个奇才。 在博彩一门,李伯驹向来皆是赢多输少,绝少有失手赔本的时候,赢下的彩金,比起他那个当尚书令老爹一年的俸禄多了一倍都不止,平日里他出手也极为阔绰,又惯会察言观色,隔三差五便会买些投其所好的小玩意哄爹娘开心。 李巨源对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虽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心结,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儿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 李竹儿算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不但爹娘宠她,两个至少大她五六岁的哥哥,也都对她呵护有加,不过,这也打小给她养成了娇蛮任性的毛病。 李伯驹看了妹妹一眼,不由觉得头大。 虽说自己是个纨绔浪荡子,但也不能蛮横不讲理不是,再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大致也算弄明白了,无非是些蹬鞋踩袜子磕磕绊绊的小事,再说了,那少年刚才不也赔礼道歉了嘛。 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想咋的,真打他一顿给妹妹出气? 不过,当他看到周围那些小娘子望向少年的花痴眼神,他忽然莫名觉得有些火大,这小子哪点比得上本公子,这帮小娘们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分不清好赖人,要是不露两手给她们瞧瞧,还真让眼前这小子给比下去啦。 李伯驹清了清嗓子,居高临下道。 “小子,今天算你倒霉,偌大的帝安城,你说你惹谁不好,竟敢得罪我妹妹,你说,咋办吧?” …… 陆不平看了一眼面前这对咄咄逼人的兄妹,有些无奈道。 “这位公子,刚才你在场,也已然看到了,我都赔礼道歉啦,还想怎样?” …… 这时,议论声四起。 “我看这位小郎君通情达理、文质彬彬的,不像是那些惹事生非之人,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呢?” “就是,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玉娘,你家老爷不是担任皇城禁卫司的指挥使嘛,有空跟他说一声,让他跟手下那些人打声招呼,管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堂堂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简直有些无法无天啦。” “哎……我家大人成日里忙些朝堂上的政务,都难得回家一趟,我也是有好些日子没见他啦,一到夜里,就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衾冷枕寒……” …… 此刻,听到这些七嘴八舌的呱噪,李伯驹的头更大了一圈。 他不由皱了皱眉,没好气道。 “本公子素来遵守官府法度,从不会仗势欺负老实人,可也容不得旁人欺负自个家里人,更别说还是我亲妹子,不过,本公子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恰好今日我身边带了几个粗通拳脚功夫的奴仆,你要是能在他们手下走上三五个回合,今日之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不知你敢不敢?” 陆不平看了一眼他身后站着那四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见一个个形貌伟岸,眼中精光四射,筋骨虬结,身材恰似半截铁塔一般,心里多少觉得有些打鼓,但此时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 他轻吐出一口浊气,点头道。 “既然公子把话说到这份上,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在下接招就是。” 陆不平这话虽然说得平淡如水,但听在李伯驹耳中却感到无比震撼,看他那一副小身板,虽说已初具雏形,但与自己手下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武夫相比,显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不免有些为他担心。 万一打残,或者失手打死了,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李伯驹温声道。 “咱们事先可说好喽,这场比试点到为止,要是觉得自己不行,就赶紧出声告饶认输,我也好让他们及时收手,否则,出现任何死伤事故,一概自己承担。” 少年闻言,淡然一笑。 “好,就依公子所言。” 李伯驹看到陆不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由有些恍惚,明明眼前这少年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蛋,可他那一双澄澈如溪水的明眸,自始至终都没流露出半分犹豫畏缩的神情来,难道说,他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为了以防万一,他把功夫最高的马教头叫到了身边。 李伯驹低声嘱咐道。 “马教头,我看对面那小子到这关头,仍是一点都不打怵,弄得我心里也有些没底,不知他是真有两把刷子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反正你留点神就是了。” “试试那小子的水深浅,他要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简单教训两下就得了,别下手太重,回头再给打残了,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到时候我爹再追究起来,不好交待不是。” 马教头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是府里看家护院的教头,功夫自然没的说。 他原是帝安城数一数二“牧野镖局”的一位镖头,家传的童子功,一把狼吻古月刀使得出神入化,自他十六岁入行,从趟子手干起,一步步打拼到了掌柜、镖师、镖头。 七年前,在一次走镖陇西的途中,遇到了一伙穷凶极恶的马匪来劫镖, 谁都没想到,他发挥神勇,竟然以一己之力力战对方八人,一名悍匪凌空一刀劈下,差点把他的一条膀子卸掉,谁知,他忍住剧痛,反手就是一刀,竟把匪首“西天狼”给一刀斩于马下。 此后,他一战成名,得了个“斩马刀”的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