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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性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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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性之海:第二十九章 静海

“静海…”桑叹息道,“总算是到了。” “桑,我们早就过了静海。”秦曲抬手遮住阳光,望了眼左右的湿地、河漫滩,“这里是绍连,地处海岬边的聚落。有村庄,有镇子。我们可以在这里休养几日。” 桑轻拽了下缰绳,眼盯着远处蔚蓝的海岸,说道: “的确。自从葵县逃离以后,我们已经连续赶路五天了。” “我知道。”秦曲疲惫地抿了抿嘴唇,“我承认,那时在葵县是我处理的不对——但是我不后悔打断那个红木袖手的鼻梁。” 按照以往的经验,两人首先选择走葵县治下的大道,因为只有那里道路比较平整,并且是唯一一条,可以用最短的时间穿行河北、前往幽云的道路。只不过旅途终是出了意外。 其实桑并不在乎葵县的那场冲突,远非如此。他也要承认,因为他本可以阻止秦曲,劝阻他放弃由他自己所捕获的野鸡。但桑没有。那时他已经连续三四天没吃荤腥了,所以他认为,不能因为几个红木袖手——几个地方的私人武装而放弃到嘴的鸡肉。 那些红木袖手是葵县豪强的私兵,以红色的衣袖、红木箭杆和红翎箭羽标明自己的身份。当然,娴熟的弓术和会造成夸张伤口的宽叶箭头也是他们的标志。 这些红木袖手突然现身,并声称葵县附近的森林属于他们,包括森林中的动物。他们想要霸占秦曲费尽力气捕获的野鸡。秦曲严词拒绝,并嘲笑那群红袖子只不过是树林中,手拿猎弓的强盗。 刚开始红木袖手们并没把秦曲的话语放在心上。直到秦曲后来问候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一名红木袖手没能忍受住对他父辈的谩骂,踉跄着上前想要给秦曲一巴掌。但秦曲灵活躲过,并反手一拳打断了对方的鼻梁。最终这场因一只野鸡引发的冲突,彻底由对骂演化为肉搏。 火堆点燃了一棵白桦树,将在附近巡逻的一伙团练兵吸引了过来。团练兵领头的人名叫冲盛,秦曲认识他。冲盛管不了那些红木袖手,但他的介入帮到了秦曲和桑,最后使两人成功逃离了现场。 他们骑马逃离了葵县,没有沿着大道继续前行,因为红木袖手在前行大道附近占据着几座坞堡和小型营地——桑可不想被射成刺猬。 为了远离事端,两人最终决定,绕道静海。静海的驿道崎岖弯折,但好在没有红木袖手。 桑伸手拾出夹在发丝里的落叶,他座下的健马无精打采地垂落头颅。“事情过去了。忘掉那些吧,至少我们相安无事。” 马匹“敦敦”的踏地声接连响起,秦曲似呻吟地“嗯”了一声。 “桑。为什么你总是表现出一副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的表情?” “这样不好吗?至少不会让我变得多愁善感。” “这和多愁善感又有什么关系?”秦曲不满问道。 “有关系。”桑冷静说道,“你遇到感兴趣或是值得高兴的事物时会笑,遇到讨厌的或是令人伤心的事物会哭。我嘛…我就是我,我不想被情绪左右。我会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嗯哼…”秦曲不再回应。他一副沉思的模样,还是不太能听懂桑的言语。 马蹄声渐行渐远。 …… 秦曲将擦脸布从水桶中捞出,拧干然后擦拭在脸上。他卸下围在腰间的包布口袋,从其中一条长条袋中取出一支木梳子,梳齐头发后,用绳子扎紧。 腰包中的硬币哗啦啦地倾倒在正方木桌上,“五…八,九…剩十枚银贯。以及八百零二枚铜文…”秦曲数了一遍后,唉声叹气道,“为什么钱总是越花越少呢…” 之前在葵县时,秦曲和桑自掏腰包,凑整六贯钱给了冲盛,一是对冲盛施以援手的感谢,二是为了瞒过当地的司法。 从福国离开后两人接连走了十天,中途又从葵县逃了五天。本来最多二十天的路程,两人目前才走了一半。 秦曲坐到靠背凳上,愣了会神。他所在的这间客房属于绍连的一家客栈,一贯钱可以抵五天房租。 轻微的脚步声从硬木阶梯上响起,随后步入二楼的走廊。 “有了份活儿。”桑推开门后说道,“找一位本地工匠的失踪兄弟,报酬还算可以。” “嗯…需要我帮忙吗?” 桑坐到单人床边,“不。”他喝了口木杯里的水,“看起来有人闯出了名声。” 秦曲直盯着桑嬉闹的眼神,问道: “你又在说什么?” “丰收节,”桑双手握着木杯说道,“我们到绍连后肯定有人认出了你。我刚在附近找活儿时,一个小孩跑到我面前,和我说:“哥哥,你认识秦曲吗?丝鸟姐姐想邀请他参加丰收节”。我问那个小孩:“谁是丝鸟?”,但他没有回答。他直接跑走了。” “桑…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别疑神疑鬼的。”桑说道,“这只是一场秋季的民俗活动。从昨天,也就是九月初一节日开始,会一直持续到明天九月初三结束。不过说是一场节日,但我感觉更像是民间的市集,卖的多是鱼蟹虾、农作物之类的东西。” 秦曲斜视了一眼方桌上的蜡烛,点头说道: “听起来没什么危险。我倒也有点好奇。” “我知道。”桑笑吟吟的说道,“谁能知晓这位丝鸟对你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呢…” “是啊,谨慎一点准没错。”秦曲手指轻轻点了下桌面。“我会去参加明天的丰收节…你呢,你不和我一起?” “你忘了我接下一份活儿了吗?”桑将木杯放到木桌上,起身走向门边。“我要去外面占卜,看看这位跑丢的工匠兄弟去了哪里。” “现在天都快黑了。这么赶时间吗?” “我不像你,接下的委托金主都是大户人家。” 秦曲“嘿”了一声,说道: “酬劳给的再多,也敌不过花钱如流水啊。” 桑站在门框边,门板只需轻轻一推就能盖住他的身体。“确实。”他笑了笑,“明天委托结束后,我去市集上找你。” 怔了一息后,秦曲仰头在客房内大喊道: “桑!回来时记得轻点关门!” 得到走廊上的回应后,秦曲才安心下来。他脱去马靴,用桑的擦脸布擦得锃亮,顺便擦了下裤腿上的灰土。 “哦…好累啊…”秦曲倒在属于自己的那张单人床上,没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