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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墨之热血江湖与博弈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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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墨之热血江湖与博弈朝堂:第一百一十回 皇帝对话尹九郎 十万军民命攸关

尹宅。 齐昱见到戴着面具的尹九郎,并不觉得意外。 尹九郎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九郎,你向来警觉,竟也会中了埋伏!听说你受了重伤,现在没事了吧?” 深宫之中,齐昱对外面的事依然了如指掌,尹九郎当然知道皇上所拥有的不止他这一双眼睛,这一把剑。 “九郎该死,那日一进房中便极浓的迷香,根本无力反击。如今伤势虽愈,却形容丑陋,不敢污了皇上的眼,望皇上恕罪。” 尹九郎不敢让齐昱得知,那日自己以为去见的是司马羡娘,才疏于防范。 “当年你母亲也算艳名动京城,你的模样随了她,现下却是可惜了。”齐昱淡淡地道。 “九郎心中早无父母,只有皇上。” “嗯,不枉朕对你的信任,你起来回话吧。” 尹九郎于是将自己近段时间所查之事简单地做了通报,自己受齐眺残虐之事却只字未提。 “你是说朕身边恐怕有人想谋害于朕?” “皇上最好彻查身边的人双手手腕是否藏有暗器,以防万一。” 尹九郎本来想专门提醒齐昱防范端木容瑾的,但后来想自己并无证据,加上易乔曾经见过端木容瑾,觉得她不会是加害齐昱之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猜忌便会无休无止。 历朝历代皇帝的性格都多疑,恐怕就算端木容瑾是清白的也再难取信于齐昱。 “你为朕办事受了委屈,说吧,想朕怎么补偿你?” “只怪自己疏于防范,皇上没有责罚,已是大恩。” “你就不想让朕将羡娘赏与你?” 尹九郎听到齐昱提到司马羡娘,内心忽然一惊:原来她也是皇上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睛。 难怪皇上会选她做通传之人,也难怪她私自去救自己却没有被执行隐门门规。 所谓生死相许,也不过是一场棋局。 尹九郎心灰意冷地道:“司马羡娘擅离职守,理应处死。” “你呀,还是这么冷冰冰的,枉她舍命相救,你竟没一点怜香惜玉之情。” “皇上不必试探九郎,隐门中人不需要有情有义,只需要绝对的忠心与服从。若我有任何逾矩之事,但凭发落。” “极好!极好!身为隐宗,便得有隐宗的隐忍和杀伐决断,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迷乱了心性。” 尹九郎唯唯连声。 “皇上,九郎有一事不明,想求证一下。” “问吧!” “许太傅与齐眺之间,可有恩怨?” “太傅本是我们两兄弟的老师,当年出使西朔,是太傅提的主意。” “原来如此。”尹九郎便把齐眺虐杀许昀之事,以及石碑题的反诗的内容都告诉了齐昱。 齐昱听了并不以为意,他早知道这个三弟是个极其坚忍之人,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放弃对这个齐眺的追杀,他知道只要齐眺活着,必定会找他报仇。 “皇上,九郎另有一事相求。” “说!” “我怀疑隐门之中有叛徒,秘踪录已被人泄露。” “你指的是……曾寒云?” 曾寒云是保管秘踪录的人,但尹九郎和其他两位堂主也有权查看秘踪录。 “目前尚未可知。所以九郎斗胆想请皇上与我演一出戏。” 尹九郎便如此这般说了一番,齐昱点头允诺。 商议完毕,尹九郎循例问了一下朝中可有大的变故,得知费干山的战火已经蔓延到平宁城一带。 “林蔽将军不是前往费干山了吗?” “别提这个败军之将!枉他号称我朝第一武将,居然打不过小小游牧部落,不仅全线溃败,自己还和十万大军加上三万百姓一同被俘,真是奇耻大辱!” “骁猛将军”林蔽的威名朝中无人不知。 林蔽之前在行伍间一直寂寂无名。近几年间荡贼寇,诛逆贼,南征北战,屡建奇功,一步步爬升到了大将军的位置。 费干山的游牧部落虽然也骁勇善战,但毕竟人数不多,断不至于束手就擒。 尹九郎想起了罗依临死前让阿荣给他带的那句话,心中已有答案,却未曾再与齐昱多说一句。 从京城回来,尹九郎沉默不语。 易乔看出来他情绪不对,料想事情并不顺利。 “老易,北境出事了。”还是尹九郎主动开了口。 “是上次说费干山的事?” “嗯,林蔽没能成功御敌,反而失手被擒。现在十万大军和三万百姓尽数落入敌寇之手,如何是好?” “北边是大草原,游牧部落本来就居无定所,一直都相安无事,这次为何能联合起来一致对抗朝廷?”易乔又皱起了眉头。 “你也觉察出不妥了?” “这事情背后会不会也是齐眺在操控?我不信他竟有如此能力,连北边部落也控制了?” 很快,易乔便不得不信,齐眺的确和北边的部落结盟了。 因为他们收到了一封来自齐眺的信。 信是蒙面人直接在匡园门口递给守卫的。 信封上写的是:易乔亲启。 尹九郎本来怕信上有毒,想叫易乔小心。 易乔却笑道:“他几年前早已给我下过毒了,何须多此一举。” 尹九郎无言以对。 信中内容如下: 西朔一别,甚为挂念,盼与君一见。若能带齐昱同来,愿以费干山十三万军民性命来交换。若不能,所有俘虏将被尽数坑杀,以表我愤慨之情。三天后辰时,马车相候。 “他真是个疯子!”易乔情绪一激动,口中一甜,强忍着没吐出血来。 尹九郎接过信看了之后,心中担忧起来:“老易,你不会真的照办吧?”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晋室之乱,非上无道而下怨叛也,由宗室争权,自相鱼肉,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土。”我们断然不能再因为皇权之争,引得外族入侵,生灵涂炭了。再说,难道这十几万人的生死你能置之不顾吗?” “人当然要救,可是我们可以商量个万全之策。皇上乃一国之君,岂能涉险?” “三天时间,纵然我们想去费干山相救,也鞭长莫及。” “他就算下令坑杀,也一样需要时间。我们现在出发,一定可以赶在他们之前。” “千里之外,我们日夜兼程要赶多久能到?他只需要飞鸽传书,最多两三日便已将命令传至费干山了。” “老易,国不可一日无君,你带不走皇上的。” “皇上我是肯定要带的,至于是不是真的皇上,齐眺已经三十年没见了,他也未必能分辨得出来。” “你的意思是,让人易容成皇上的模样?” “我也想带真的皇上去,可我打又打不过你,皇宫也进不去,只能带个假的了。” 尹九郎这才放下心来,道:“我替皇上去吧!我对皇上熟悉,模仿起来自然比其他人更得心应手。” 这一去便是一条不归路,他如何不知。 “还是我去吧!” 说话的是袁书。他本来是要去践与冼冲的私下之约,来和易乔道别的,碰巧听见他们的对话。 “袁师伯,父亲的兄弟就只剩你一人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去的。”易乔斩钉截铁地道。 “乔儿,你听我说:你虽能将别人易容成皇上的模样,但是齐眺的心思如此深沉,你能从头到脚都易容吗?还有人的神态,老年人和年轻人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别忘了最重要的,你曾经说过,易容术再好,眼睛也没有办法易容。所谓人老珠黄,你们年轻人目若朗星,一看就不像老年人。” “即便是和皇上年龄相仿的人,我自能找到,袁大侠不需以身犯险。” 尹九郎也不同意袁书去,隐门中人为皇上做死士,分所应当。 “我想亲手给几位结拜兄弟和那些悬门抉目的勇士们报仇。别忘了我“梅花镖”在江湖上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只要我能近得他身,杀他的把握总比旁的人多几分吧?” “可是你若杀了他,那边关十万将士和三万百姓也要陪葬了。”易乔的担忧不无道理。 “卫娘子曾说,她改造过的毫芒细雨针,被射中之后只会觉得一丝刺痛,不会登时毙命。他通知放人时想必还未觉察有异,过得一天半天再死,他手下必定慌乱,也无暇顾及其他了。” 易乔和尹九郎都不得不承认,袁书无论从气质外形到应变能力,都是最佳人选,而且他说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这是杀齐眺的绝佳时机,一旦错过,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 但齐眺的目标就是要弑君篡位,这也意味着袁书必死无疑。 “乔儿,此事若换做是你,你会愿意去赴死吗?” “那是自然,以一人之力,换十几万民众平安,还能杀掉宿敌……”易乔还没说完,就知道自己不必再说下去了。 袁书的心思和自己是一样的。 “好吧,那我们就依计行事。”易乔不再劝说。 他又对尹九郎道:“书生,我需面见皇上一次,才能保证易容得分毫不差。齐眺不是普通人,稍有疏忽就会留下破绽,到时我们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