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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玄传说:第三十一章 论剑(上)

《十玄传说》第三十一章论剑(上) 话说我为了阻止柔濯清嫁给段辰彦,与其比试诗词曲对,虽然有些许波折,但好在有惊无险全部胜出。此刻已到了论剑之局。 只见段辰彦缓缓拔出长剑,身形展动,使招“峻极横空”凌空刺来! 这一剑使来法度森严,颇有名家风范,下边已有人呼道:“天子望岳剑!”我心道来的正好,反手拔出“星魂剑”,也使一招“峻极横空”,不过出手间带上了“观火剑意”的心法,长剑后发先至,刺他腋下。段辰彦面色微变,却不回剑自救,身子一躬,似要下拜,同时连出五剑,每一剑均有奇变,正是“敬拜五大夫”,这一招以攻带守,挥洒自如,十分精妙,一时间场下彩声雷动。 我不待他使完,身子微躬,还了一招“敬拜五大夫”,只是连续五剑均刺在他长剑将出未出之际,迫使他无法顺利出招。段辰彦见招数被破,身子一侧,要使“倚天望岱”,我料敌机先,长剑刺出,也是“倚天望岱”,先发制人,恰好破掉他的招式。 段辰彦眼疾手快,急忙变招“峻极横空”,但剑到中途却变作“一线天”,长剑猛然劈下,我知他为了不让我再以同样招式后发制人,心道不愧是华岳派剑术天才,果然有些门道,不过以为这样就不能治你了么?当下手腕反转,逆运“峻极横空”,星魂剑自下而上电射而出,刺到中途剑势再变,倒使“一线天”反手上撩,再度破开段辰彦的剑招,由于用的是“观火剑意”,即使逆运“天子望岳剑”,也可让招式浑然天成,毫无破绽。 段辰彦剑招连续被破,却是不慌不忙,呼喝之间,趋退如风,连使“玉龙封禅”、“长虹贯日”、“万象森罗”,一直使到“回游十八盘”,一时剑光闪动,将我包围其中,若非我“随心所欲剑”已然大成,剑出由心,随圆就方,要胜他还真有些困难,看来此人剑术还在萧孤鹜之上,可纵然他剑法再怎么厉害,却无法破解我的“观火剑意”,每每被我以同样招式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见我二人均以同样剑招拆解,不似比剑,倒似师父与徒弟切磋一般。 段辰彦越斗越急,将长剑舞的呼呼作响,但就是无法摆脱我半步,此时一招“三峰欲摧”使了一半,可能想到会被我用同样的招数破解,心慌之下,竟然迟疑了一瞬,我趁机长剑斜引,也是一招“三峰欲摧”,眼看就要刺中他右手“内关穴”,不料段辰彦“呔”地一声大喝,长剑如毒蛇般昂首而起,直奔我面部而来,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侧身避过,长剑同时上撩,双剑相交,发出“铮”地一声。 段辰彦扳回劣势,一轮快剑使得如流光飞影,无迹可寻,缠斗数合,我已明白他使的正是“疾风骤雨剑”,恐怕是薛素临教给他的,心念一动,便以“观火剑意”御使“疾风骤雨剑”,以攻对攻,与段辰彦斗了个旗鼓相当。 我二人以快打快,旋风般拆了七八十招,眼见段辰彦出剑越来越快,剑势中隐隐发出风雷之声,只是他出剑再快,在我“洞若观火”的剑意下也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每出一剑都会被我以相同招数提前封死,顷刻间三十六路“疾风骤雨剑”已经使完,段辰彦又被我逼到绝境,蓦地卖个破绽,退出战圈。 我并未追击,只是收剑而立,耳闻段辰彦道:“叶兄剑法高妙,巨细缓急无所不能,令人叹为观止,在下只能倾力而为,若是无法收手,伤了叶兄,还望叶兄与濯清姑娘能够见谅!” 我笑道:“无妨,段公子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尽管使来便是!” “好!”段辰彦道,“在下还有一套剑法,乃是自创的“风云天罡剑”,只是这套剑法过于霸道,有的时候就连我也不能完全控制,叶兄,小心了!”说罢长剑一振,缓缓刺出。 我听枫晚林提过,段辰彦在剑法上造诣极高,不仅精通华岳派的《天子望岳剑》,还得薛素临传授的柔云世家绝学《骤雨疾风剑》以及薛凤临教授的北燕阁的《碧云翔空剑》,在端木崇天的帮助下,段辰彦结合三门剑法的优势,创出了属于自己的剑法《风云天罡剑》,眼见这一剑刺来,看似堂堂正正,却隐隐透着一番云波诡谲的味道。 我不敢怠慢,展开“天子望岳剑”与之应对,拆了七八招,我已明白他这“风云天罡剑”确有独到之处,剑招框架堂堂正正,但暗藏诡异变化,如同苍穹之下的风云变幻,只不过段辰彦年纪太轻,纵然天资再高,于剑道的领悟还是太浅。 此刻我已将他剑法的破绽了如指掌,心道不能再在这浪费时间,须逼出真正高手才能引起段无涯重视。想到这里手腕一抖,以“观火剑意”使招“度应玑衡”,“星魂剑”斜指段辰彦右臂,正是他下一招的起手式,段辰彦脸色大变,剑锋横过,掠向我面门,我长剑蓦地下移三寸,依然指向段辰彦右臂,段辰彦连出数剑都无法摆脱,正要纵身避开,不防我手上加力,“星魂剑”忽的提速直进,瞬间荡开对方长剑,停在对方咽喉之前! 段辰彦如泥雕木塑,一动不动,呼吸粗重,额头上渗出汗珠,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使尽浑身解数还是输了给我。 我见已经取胜,收剑退后,抱拳道:“段公子承让!” 段辰彦沉默了许久方才还剑入鞘,叹道:“叶兄剑法高明,在下输得心服口服。”说完大袖一拂,将长剑扔到一边,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我见此人虽然落败,但能坦然接受,倒也是个磊落之人。 此时众人看向我的眼光已发生了变化,我环视全场,只见内堂席中缓缓站起一人,却是华岳派掌门端木崇天,只见他缓步而出,道:“叶少侠以天子望岳剑战胜小徒,剑法神妙,着实令人叹为观止,但此事若是传将出去,不知内情的人恐怕会觉得华岳剑法徒有虚名、不堪一击,在下添为华岳掌门,虽未能将本派剑法发扬光大,但也决不能让我派的名声受损,这便领教一下叶少侠的精妙剑法,只不过无论此战是胜是负,都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与叶少侠以及段家的恩怨毫无关系,段宗主,叶少侠,在下此言,可使得吗?” 段无涯道:“端木掌门肯替犬子出头,段某自无异议。” 我见终于有高手出场,不由跃跃欲试,道:“久仰端木掌门大名,承蒙赐教,在下荣幸之至!” 端木崇天道,自弟子手中接过长剑,平举身前,道:“叶少侠,进招吧!” 濯清握住我手,看我一眼,脸含忧色,我拍拍她手,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深吸一口气,朗声道:“端木掌门,得罪了!”说罢长剑掠出,刺他“肩井穴”,这一剑攻中带守,虚中藏实,深得“若虚剑意”之妙,端木崇天道:“好剑法!”手腕轻抖,长剑凌空刺来,正是“天子望岳剑”的“峻极横空”,这一剑古意森然,极险极峻,虽未带上内力,但已气势冲天,仿佛已经不是一把剑,而是五岳巨峰轮番而至,将我笼罩其中,动弹不得。心想不愧是华岳掌门,“天子望岳剑”在他手里竟有如此威力。可我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手腕展动间,“星魂剑”避实就虚,迂回横转,将这一招安然接下,端木崇天脸色不变,身形陡转,长剑纷飞而出,愈来愈疾,刹那间白光漫天,好似一个硕大玉盘,我识得这招“云海玉盘”的厉害,若是由他施展开来,必定无法收拾,当下长剑横削斜劈,以虚御实,以实与虚,将快要成形的“玉盘”一气破开。 端木崇天招式被破,丝毫不慌,剑光闪动,接连刺向我周身数处大穴,直若为我量身定做一般,这招“度应玑衡”乃出自南岳衡山,南岳称为衡山,因它处于二十八星宿的轸星之翼,形似衡器,称天量地,所以得名。 我只觉对方剑光回旋交织,好似一个大小适中的牢笼,将我困在其中,见到如此神妙的剑法,我竟然兴奋不已,只见端木崇天青衫飘飘,长剑飞舞,好似仙人一般,心道不能让他在气势上占得上风,当下全力展开“若虚剑意”,长剑忽左忽右,全是虚招,电光离合间,让人难以捉摸,要知世间武功招式虽然均有虚实之分,但像我这般连出十余剑皆为虚招者,可谓绝无仅有。 端木崇天神色凝重,长剑圈转,变招“铨德钧物”,挽出数道剑花,以实就虚,朝我攻来,双剑方一相接,我剑势突变,自虚化实,由实转虚,瞬间连变三次,不仅将对方招式引空,而且生出凌厉反击,一举占得上风,将端木崇天逼退三步开外! 端木崇天一招失算,不由“咦”了一声,于后退之时突然出剑,这招“悬空见性”极快极险,意图转守为攻,我依“若虚剑意”连刺五剑,飘飘渺渺,似左忽右,全无定向,端木崇天识得厉害,却不闪避,使招“长虹贯日”,一剑刺出,直若白虹经天,无论虚招实招,均是一并破开,刺出后更不停留,化作“回游十八盘”,愈拔愈高,越使越险,使到后来已如疾风骤雨一般,一时将我剑路尽数压住,我不慌不忙,以虚御实,以实就虚,剑势丝毫不乱,心里暗暗叫好,端木崇天此举正合我意,他见招式奇幻不如我的“若虚剑意”,又无法破解我的虚实转换,索性加快出招速度与面积,一力降十会,将我的虚招实招一并破解,可是疾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天地之威尚不能久,何况他端木崇天?如此使剑,即使不用内力,时间一久也会气力不济,只要他剑法一乱,我的机会就来了。 端木崇天也知道此理,长剑使来纵横交错,“天子望岳剑”的妙招层出不穷,或巍峨陡峻、或苍郁幽然、或险绝深邃、或奇特秀美。一时间漫天青光闪闪,尽是剑影,引的在场宾客彩声雷动,我身当其中,“星魂剑”吞吐不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被压制得厉害,却无丝毫败相,要知我曾与“天下第一剑”战成平手,端木崇天剑法虽强,可比之柔渊宗还是稍逊一筹,不过此番与华岳掌门较量,我于“随心所欲剑”的领悟,又深了一层,原本只是隐约有些明白的剑理,竟逐渐清晰起来,不由叹道实战果然是练剑的最好法门。 此时我二人已然斗了数百招,端木崇天长剑使得奔雷电闪,虽占上风,却无法攻破我的剑圈,终于在百招之后,气势开始消减,蓦地剑法微乱,生出一丝破绽,我等的就是此刻,长剑出其不趋,直指对方右腋,端木崇天脸色一变,急变“倚天望岱”,长剑猛的削下,无奈他此时气力消耗过大,剑法已乱,而我神完气足,当下刷刷刷刷连出数剑,全是“若虚剑意”的精妙招数,趋其不意,攻其必取,逼得端木崇天只能回剑自救,我趁机长剑颤动,明里刺向他右肩,暗里却在虚实之间连变数次,已是“若虚剑意”的精髓,无论他挡与不挡,皆逃不出我的算计。端木崇天窥不透虚实,剑锋横过,又要使出“长虹贯日”,我正等着他出这招,几乎与此同时长剑刺出,划个半弧刺向对方手腕。 端木崇天讶色大盛,长剑变幻,要使“万象森罗”来以攻对攻,可无奈我这招实在太快,制敌机先,将他后续变化尽数封死,端木崇天长叹一声,长剑忽的扬起,与我剑锋连交三次,我只觉剑上传来三道绝强内力,震得我连退数步。明白他用了内力,已然在剑法上输给我了,随即还剑入鞘。抱拳一揖,道:“端木掌门剑法高明,小子竭尽全力,仍不能取胜,这一场做平局可好?” 端木崇天收剑入鞘,一声长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叶少侠不仅剑法通神,更能平和谦让,不骄不躁,实属难得,这场比剑是我败了。” 我心里一松,暗道侥幸,幸亏之前请教过柔渊宗前辈,将华岳剑法的诸般变化了然于胸,而后这场比试没有用丝毫内力,这才勉强取胜,经过这一场比试,我对自己的剑法终于有了超强的自信,也佩服端木崇天的武功人品,听他直言落败,更显光明磊落,忙道:“端木掌门过谦了,小子只是侥幸赢得一招半式,若是内力较量,在下早就输了!” 端木崇天摆摆手,道:“内力外功都可后天修炼,只是用剑一道,格外着重天分悟性,你小小年纪,便能弃形入神,自创剑法,重意不重招,已然十分难得,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剑道宗师!”说罢袖袍一拂,转身回到座位之上。 我得他一赞,十分喜悦,刚要道谢,却见一旁的段辰龙站起身来,已从家丁手里接过一根七尺长枪,反手握住,龙行虎步,至我身前,道:“且让段某来试试你这剑法,到底高明到了什么程度!” 我心中一凛,想起晚林说过段辰龙的武功,暗道这应该是我今天最危险的一场较量。这段辰龙的“十荡十决”枪法,乃是从战场厮杀中学来,全以搏命为主,压力越大,反击越狠,这也导致段辰龙往往能击败高于自己本身实力的对手。而我如果受伤流血,就会影响后面的比斗,最终不免落败,看来得想点办法。 段辰龙道:“怎么?莫不是怕了?” 我笑道:“在下只是颇为踌躇,久闻段统领乃三军猛将,“十荡十决”枪法以命博命,威震沙场,若是与之对敌,在下为求自保,难免会伤了段统领,万一不小心伤的重些,岂不是与你段家结下大仇,此举违背在下本意,所以不敢应战。” 段辰龙怒极反笑:“无妨,你若有本事将我重伤,我不追究便是。” 我也笑道:“在下自是相信段统领是言出必行的仁义君子,但是不敢担保阁下的亲友也是如此,我可不想被“北燕阁”与“羽乾卫”成天追杀。” 段辰龙冷哼一声,道:“段某一言九鼎,若你真的有本事伤我,不会有任何人向你寻仇!” 我笑道:“如此甚好。”拔出长剑,平指于前,道:“请赐教!” 段辰龙长枪一挥,道:“我这“冷月天心枪”乃百炼精钢所铸,重九九八十一斤,四棱四刃,杀敌无数,待会长枪无眼,若是不小心杀了你,可怨不得旁人。”说罢双手一翻,精钢长枪轰然刺来,形若蛟龙出水,气势逼人。 我从未与长兵器交过手,只见过濯清与“长风枪”玉落霞斗过一次,但那次濯清用的是凝云索,以长制长,以柔克刚,但我这次以短击长,兵刃上丝毫不占优势。 思索之时,段辰龙的“冷月天心枪”已然携万钧之势攻到我面前,我身子一侧避开他的攻势,趁他长枪不及收回,一剑突出钉向他右手。 段辰龙反应极快,枪身横拦急推,长剑与之相交,发出“铮”的一声,就似撞中一座大山,极不好受,我急忙变招,长剑沿枪杆一路削下,段辰龙左手一抬,枪尾向我头部击来,竟拼着被我斩断手指的风险,也要与我拼个两败俱伤,我自是不能冒险,一剑劈在他枪尾上,借力退开,段辰龙向后滑出三步,举枪一搅,我只觉狂风骤起,枪尖已然及体,我身形数转,避开枪尖,“观火剑意”发动,剑势如同迅雷急电,连连刺向他右手,可段辰龙毫不理会,长枪绕身旋转,或挑或抖,或刺或砸,除了大开大合,千军辟易,竟也有小巧腾挪,虚虚实实的奇招幻式,加上拼命三郎的打法,不似比武切磋,反倒更像战场杀伐。 双方斗了不过四五十招,我已有些气力不济,心道即便不用内力,连番斗下来竟也有些气喘,幸亏练了“若水真气”可以随时随地平复气息,不然内息早已紊乱。 不过段辰龙久攻不下似乎也有些急躁,出手之间愈发刚猛,大有横扫千军之气势,试图逼我与其正面相拼,我一面与之游斗,一面苦思对策,段辰龙却不给我机会,长枪使来,如矫矢游龙,进退之间,呼啸有声,卷起阵阵狂风,我渐渐觉得枪上传来的压力一浪高过一浪,心道再不变招的话,赢倒是可以,但是受伤却在所难免了。 就在此时我步法一缓,微呈乱像,段辰龙哪能放过这种机会,双手握枪轰然刺来,我避之不及,连劈三剑,才勉强抵挡住,却已震得手腕生疼,段辰龙一旦得势更不饶人,双手一抡,长枪如大刀般直劈下来,我已遮拦不住,连退数步方才避开,却已退到墙脚,再无退路,段辰龙哈哈大笑,“冷月天心枪”狠狠刺来,形若千军万马,我已避无可避,好像唯有闭目待死。 只是,你中计了! 只见我右手一松,忽的弃剑,间不容发之际身子一晃,右手按上枪身,“云手”瞬间发动,忽高忽低,变直为曲,借力向后狠狠一推,却是逆云掌“海立云垂”的势子,这一推叠加了段辰龙与我两重得力道,“轰”的一声,长枪入墙半尺,与此同时,我左手早已接住星魂剑,“观火剑意”应手而发,一剑刺向他右肩,不料段辰龙伸手握住枪尾一扭一拔,拔出一柄匕首,奋力向我掷来,这一招大大出乎我意料,好在身体反应极快,堪堪将其躲开,不料匕首在空中竟绕了个弯,我不及转念,左手一痛,已被段辰龙的匕首刺中,长剑掉落,段辰龙趁势拔出长枪,向我狠狠砸来! 一切只在瞬间,段辰龙长枪便已砸下,眼看胜负已分,我却在刹那间左脚一踢,将掉落半空的“星魂剑”踢飞出去,正好刺在段辰龙右臂“曲池穴”! “观火剑意”,不一定要用手! 段辰龙右臂吃痛,瞬间失去力气,但左手仍持枪砸下,不过此刻章法已乱,我右手圈起,以“揽雀尾”驭使“万里无云”,先揽后推,单手就将八十一斤重的“冷月天心枪”推向段辰龙! 这一不光是钢枪本身的重量,还附带着段辰龙的刚猛内力,段辰龙眉头一皱,方要伸左臂挡架,我右手已抄起长剑,一剑刺中他左臂“曲池穴”,段辰龙双手无力,须发贲张,吐气开声,袖袍瞬间鼓胀三次将钢枪弹开,不过由于挡得晚了些,枪上那股力道毕竟无法尽消,身子一晃,喷出一口鲜血,又复站定。 这时忙有下人前来包扎伤口,薛凤临也站起身来,过来查探伤情,段辰龙一边任人包扎,一边笑道:“痛快,果真痛快,如此拼命行险,心思机变,输给你,段某不冤!” 我心下甚是后怕,方才那一步微乱确实是我以“观火剑意”布下的破绽,诱敌深入,以便实施反击,后面的变数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可是段辰龙枪中藏刃却大出我意料之外,若非关键时刻以脚代手用出“观火剑意”刺中他“曲池穴”,又将“万里无云”与“揽雀尾”混融入一,方才非受重伤不可,不过即便如此,我终究还是受了伤,濯清急忙上来握住我左手,连点我三处穴道止血,自怀中掏出金疮药和手帕,替我包扎伤口。我道:“段统领的“十荡十决”枪法果然千军辟易,在下差点就送了性命,能赢一招半式,已是侥幸之至。” 只见薛凤临朝我走来,一脸煞气,道:“今天本来是柔段两家结秦晋之好的大喜之日,居然让你搅成这个样子,方才还打伤了我夫君,看来我有必要替你家长辈,教教你何为礼教大防!” 此时我已连斗三场,特别是最后对战段辰龙,格外消耗气力,加上左手又受了伤,想到柔渊宗前辈曾说过这薛凤临睚眦必报,擅使阴招,若我神完气足,自是不惧于她,但是现在……可是一想到濯清的处境,一股热血直充大脑,顿时不管不顾,便要上场,只觉衣袖被拉住,却听柔濯清大声道:“久闻薛掌门执掌北燕阁多年,落花真气,好执掌,碧云翔空剑三大绝技威震江湖,既然您是为段统领出头,那么我替叶湛存迎战,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薛凤临凤目生威,深色轻蔑,道:“你这水性杨花的女子,朝秦暮楚,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我大怒不已,脑袋有些眩晕,沉声道:“薛凤临,我敬你是一派宗主,江湖前辈,可不是怕了你,你再敢出言恶毒,信不信我要你好看!” 薛凤临嗤嗤一笑:“别以为仅凭招式赢了几个人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有能耐的话以内功外功全力相拼,赢了我再说大话也不迟!” 我大怒之下方要上场,只听濯清微微一笑,伸手将我拦住,道:“薛掌门以己度人,以为全天下人都跟你一样,将朝秦暮楚视为礼教大防,小女子实在不敢苟同,不知薛掌门如此风流,面首几何?段统领可否知晓?”此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极为恶毒,薛凤临自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就连段辰龙、段无涯亦是微微皱眉。 只见宾客席中走出一个黄杉女子,道:“薛师姐请勿动怒,何必跟这个小贱人一般见识,让小妹替你教训教训她,怎么样?” 薛凤临笑道:“好吧,越师妹,下手轻一些,待会她还得跟五弟拜堂呢!” 那“越师妹”点点头:“那是自然。”说罢拔出一柄指许宽的细窄长剑,道:“出手吧,小贱人!” 我看向濯清,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双目中怒色渐生,忙笑道:“清儿,下手千万别太重,尤其不能打脸,这位婶婶本来长得就不好看,万一容貌受损,将来嫁不出去,赖上咱们,那就划不来了!” 濯清听了“噗嗤”一笑,怒色渐去,对面那姓越的女子却气的浑身发抖,其实她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也算眉清目秀,只是妆容未嫁,所以我才出言讥讽,连带消除濯清怒气,要知道比斗之中切忌怒气横生。 姓越的女子咬牙恨道:“臭小子小贱人,今天我不打得你们跪地求饶,我就不叫越清盈!”说罢刷的一剑刺向濯清,此剑含怒而发,端地气势逼人,却见濯清已从青花嫁衣中,取出一柄长剑,正是“却雪”,寒光一闪,长剑已然出鞘,与越清盈斗在一处。 我心下纳闷,濯清擅长使索,于剑法只学过“二十四品剑”,用剑对敌岂不吃亏?只见越清盈长剑舞动,如仙人下凡,空灵缥缈,招式绝美,妙招暗藏,杀气却丝毫不露,当是“北燕阁”的绝学“碧云翔空剑”。 北燕阁一派多为女子,招式俊美无匹,逍遥出尘,不以力敌,只凭智取,配合独门的“落花真气”,威力丝毫不在七大派的任何一派之下,我一时间有些为濯清担心,却见濯清长剑挥洒自如,招式简单明了,却又自然而然,无拘无束,一时间竟与越清盈斗的不相上下,我有些讶异,细细观之,濯清剑来剑去,竟有“二十四品剑”、“疾风骤雨剑”,甚乎“观火剑意”的影子,最初使来颇为生涩,在越清盈的猛烈攻势下还有些险象环生,但濯清仗着柔云世家“流水所及”的轻功,每每在毫厘之间躲将开来。 二人你来我往,五六十招须臾过去,此时濯清已然脱出桎梏,剑招仿佛行云流水,任意所致。看到这里,我已明白濯清竟然吸收百家之长,创出一门属于自己的剑法,虽然她没有我的超强眼力,但是习练“二十四品剑”多年,想必也已经悟出许多剑理,而且濯清由于练了“摘花无影手”,出剑速度比一般人快了两三倍之多,这正是一大优势。 此时两人已斗到百招上下,但见场上你来我往,青衣飞扬,黄杉飘飘,双方剑法虽异,但均是一般的美丽无双,直看的宾客喝彩连连。不过越清盈久斗无功,剑法愈发凌厉,连下杀手,尽朝濯清要害招呼,而濯清在将剑法使的熟极而流之后,已然自成循环,任越清盈如何变化,都能应对自如,越清盈心下焦躁,出剑愈发凌厉狠辣,剑法的唯美之意开始大减,我心道机会来了,只见濯清忽的一剑刺向越清盈左肩,这一剑速度极快,毫无征兆,又是攻敌必救,越清盈待要抵挡,濯清剑势陡变,削向她右腕,越清盈剑法已乱,招架不及,濯清连出七剑,每一剑方位都大不相同,但以“摘花无影手”的路子使出,直若迅雷疾电,竟化七剑为一剑,让人眼花缭乱,而越清盈身当其中,已然遮拦不住,却见两道身影忽而宁立不动,定睛视之,濯清的却雪剑正好指在越清盈胸腹之间,越清盈一脸不信之色,可又无法不信,浑身发抖,濯清长剑归鞘,笑道:“越前辈,承让承让!” 越清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收剑退出场外,我揽住濯清双手,问道:“没事吧!” 濯清轻摇臻首,道:“没事!” 我笑道:“什么时候创的这么厉害的剑法,也不告诉我!” 濯清俏脸一红,嗔道:“少来笑话我,还不是因为无法见你,只好……只好练练剑法,又觉得自己除了二十四品剑之外就没练过其他剑法,就胡乱练了些。” 我道:“这套剑法自然而然,博采众家之长,以智取而不以力敌,而且由于你练得“摘花无影手”,故而出剑速度极快,假以时日,定然不在任何剑法之下,不知可有名字?” 濯清微微摇头,道:“哪有你说的这样好,只是一时兴起所练,想也不配起什么名字。” 我道:“自然而然,犹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致,就叫“行云流水剑”如何?” 濯清面露喜色,正要答话,却听薛凤临冷哼一声,道:“好一对狗男女,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要脸,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