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不来部室的第二天，林樱给自己泡了杯茶，翻看着书，惬意万分。 说起来今天也是补考的日子。 …… 早上陆小姬发来了伪装成“加油短信”的“威吓短信”。 公羊言看完后一脸紧张，都不敢去想过不了的后果。 她转头望向攸郁，他打着哈欠，看起来心不在焉。 “喂喂，小郁你不紧张吗？” “不。” “过不了怎么办？” “能过的。”他的语气平淡。 公羊言闻言不知为何放松下来：“哦哦，那作为攸老师的学生，我也能过。” 他嗯了一声。总感觉以前也有人这么称自己为“攸老师”，是谁呢。 数学卷子发下来，攸郁简单看了看，都是些简单的题目，比简单的期末考试还要简单。 公羊言也察觉到这一点，长舒气放下心来。 …… 一个小时后，考试结束。 她如释重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平坦的小腹拉伸，胸部自然就凸显出来，他下意识看过去又马上转开视线。 “小郁啊。” 公羊言戳他的脸，因为没有去看她所以躲不开。 “干嘛？” “等下我还要考地理……” “我不用。” “我知道啦。”她说，“陪我到考试结束。” “不，我有“回家”这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攸郁说。 “无情！小姬的话绝对会等我。” “那你找她去啊。” “喂喂，小郁，你说话是不是越来越不客气了？明明是个不擅长交际的家伙，现在都开始刺我了，嗯嗯？” 他挑眉，好像是有点这个迹象，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我会注意。” “老实道歉有什么意思，请嘴硬到最后。” “那么做的话，你绝对会做一些让我后悔的举动。” “不至于…哦？” 攸郁开始收拾书包。 公羊言再次恳求：“陪我嘛，有熟人在我会安心，安心就能好好发挥。” “不是还有其他同学在？”他说。 “称不上熟人啦。” “我们认识还不到十天……” 她见缝插针的接上话：“但该做的都做了呢。” “……” “等你也行。”他叹气道：“如果这是你的第三个请求的话。” 她吐槽：“小气！这点小事就直接答应我！” “所以说，这……” 攸郁突然噤声，有种自己在浪费时间的感觉。“我和她每次发生这种对话，有一次如愿过吗？” 他说：“所以说，就算我同意留下来等你，也不能呆在教室里啊。” “你就坐到最后一排躲起来。” “就这么点人，老师绝对会发现我。” “被发现了你就找个理由。” “比如？” “比如……“老师我在等女朋友。”这么说就好。” 他无语：“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校规明确写着不准谈恋爱，还找这种理由。” 公羊言耸肩：“这种老掉牙的校规，连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小老头除外” “哦？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定下来攸郁在教室外等。 公羊言原话是“在教室外等也行，你在学校里随便逛一逛吧。” 他问“这也算陪你考试哦？” “因为我知道有人在等我，就会安心，就等于你陪着我。” “我中途离开你也不知道，所谓的“安心”不就是自我安慰。所以等不等你都一样，所以你不如放我回家。” 公羊言呵呵一笑，说：“你答应我先，之后要怎么做随便你，回家也行。” 攸郁不解：“这有什么意义？” 她理所当然道：“因为你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 被这么信任还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只是，唯独在“慎独”这一点上，他还真的有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 他于是说：“我答应你。” …… 风吹云开。 考试的铃声响起时，攸郁独自坐在教学楼外边的树下长椅。 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人，本就不熟悉的校园变得更加陌生。 他突然捂着发烫的脸，陷入自我怀疑：“我莫非很好哄？” 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公羊言那家伙只是稍微夸了夸我，我就傻呵呵的热血上头了，一副想要证明什么的样子……啊啊！太蠢了！难道我是男高中生嘛！？ “干脆就直接回去！”他立刻打散这个想法，叹气，“那更加丢脸了，而且……” 而且这种行为确实违反了他一直以来的原则。 攸郁站起身，想随便逛逛找点事做。 这时，眼前一花，身着白裙的少女出现。 “攸郁哥哥，我们一起逛逛吧。” 于是自然而然的，两人并肩而行。 郁林高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至少他还有许多没有去过的地方。 路过一处，一楼的教室传出奇怪的气味，有些刺鼻。白裙少女拉着他凑近往窗户里看，一幅幅摆油画竖立着摆在桌上，教室中间的几个画架上还有未完成的作品，干巴巴的矗立在那儿。 “看来这是艺术院。”那是颜料的气味儿。 体育院的教学楼应该也在附近，倒是没必要特地去看。 白裙少女突然拉着他往一个方向走去，他问：“有什么要去的地方？” “没有哦。”她头也不回。 两人穿过艺术院楼下的走廊，又穿过一片他从来没到过的林间小路，终于来到另一栋教学楼下。 应该是学校的边缘了，攸郁估算着大概位置，操场在最东边的话，这里就是学校最西边。 好安静，是什么地方呢？校长室，资料室之类的？ 他们步入楼中，到楼梯拾级而上。 落针可闻，脚步声清晰的让人心慌。 “攸郁哥哥，像不像是拍恐怖片的地方？” “像。” 走到三楼，他说：“所以，这是哪？” 少女低头不语，看不到表情。 “你带我来的，总要说清楚。”事到如今攸郁不会觉得眼前这个小“幽灵”会害自己。 白裙一晃，她语气阴森道：“桀桀桀，害怕就对了，其实……唔！” 他伸手轻弹她的额头。 见她露出吃痛的表情，好奇问：“会感到痛吗？” “当然啦！” “那被车撞了怎么办？” “撞不到啦，只有哥哥能碰到我。” “原来如此。” …… 白裙少女鼓起嘴，没了捉弄他的兴致，说道：“林樱在这里，前面的一个叫文学部的教室。” 攸郁叹气：“要我现在过去跟她套近乎？” “做不到吗？” “做不到。” “哥哥可能没感觉到，你最近可是很会聊天的。” “啊？” “攸悠，公羊言……” 眼见她又要如数家珍，他赶快打断：“就当是吧。” “那么上吧？” “现在去敲门的话太奇怪，都不认识的。要顺其自然……” “那我给你想个理由。”白裙少女拍着胸脯，“保证合适。” “你说说看。”攸郁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她说什么都要拒绝。 他显然忘记白裙少女的作风。 只见她面不改色的大叫一声“呀！脚滑了”然后倒在他身上，再用力一靠。 攸郁撞在门上，发出“砰”的声音，手扶直身子的时候又恰巧按在把手上，借着重力，很“顺其自然”的踉跄着把门推开了…… 手中的书掉到地上，林樱表情不变，脸色却有些苍白，她冷冷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男生，问：“你是谁？在做什么？” 要问紧张不紧张，那肯定是紧张，都汗流浃背了。 但是，这种不掩敌意态度反而让他不那么忧虑。 他深呼吸，挤出一个带有歉意的笑容说：“刚刚重心不稳，如果吓到你了那完全是我的错。” 心脏跳的好快。 别人不可能知道，正在发生的是攸郁人生第一次努力和别人搞好关系。 没错，这个说话都不敢看陌生人眼睛的男生，正在尝试依靠言语的力量将“初见的差印象”变好。 为了自己，为了白裙少女，可能还为了夏树和林樱。 林樱无情绪地说：“会老实道歉，已经比我认识的某个人好很多了，但你依旧没有说明来意。” 他抿了抿嘴唇，说：“我想来看看文学部的环境。作为参考。” “参考？你有入部的打算？” “不是，是我妹妹。” “哦？” 他一边点头一边在心中向攸悠道歉，关于擅自利用她这一点。 “我说。”林樱看着他，突然皱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