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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冷漠的社恐与自称爱神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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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冷漠的社恐与自称爱神的幽灵:第二十一章 呵!滚烫

多云,不见日。 早晨,攸悠将吐司放进烤面包机,然后去煎鸡蛋。 “叮”的一声后,烤好的吐司跳出,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她将煎蛋装到盘子,取出面包,又给自己倒了杯冰牛奶。 健康早餐。 攸悠捏了捏肚子,确认没有赘肉后,放心开动。 此时,攸郁从卫生间出来,拖着无力的身体来到大厅。 攸悠咬了口吐司,含糊不清地说:“早上好。” “哦,早。”他脱下睡衣,从晾衣杆上取下校服穿上。 妹妹皱眉:“脱下的衣服自己放到洗衣机去。” “好。”攸郁有气无力应道。 她疑惑地问:“今天是要去学校?” “是。” “做什么?不是放假了吗?” 他没想瞒着,实话实说:“期末考试的补习。” 攸悠喝下冰牛奶,神清气爽:“你没及格啊,真的假的?” “也不是没及格……”他嘀咕着,但解释起来太麻烦,于是说:“差不多吧。” 她咋舌:“亏你当时能以那么高的成绩考进的郁林。” “进高中后没什么时间去学习……也没兴趣。”他说。 精力大多放在写作和相关事宜上了,成绩下滑是早有预料的。 攸悠闻言不作声,吃完最后一口吐司,擦了擦嘴,说:“没准备你的那份。” “我自己来。” “行。”她收拾东西,“我先走了。” “好。” …… 对于补习这件事他没太大怨言,但理解不了数学老师为什么要将补课时间安排的这么早。 八点半开始上课,八点钟攸郁准时出门。 不知不觉他习惯了走公园的路线去上学。今天出门时间比平时晚,公园里的人比平时多。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各种原因,攸郁和别人的交流增多,像白裙少女、攸悠、夏树、柏叶甚至陆小姬。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自己说不定其实挺有这方面的天赋,只是之前被埋没了。 尽管自信稍有增加,攸郁还是选择了人最少的路,过石桥,走竹林间的小道。 本应只有风声叶声,他竖起耳朵。 忽闻吟诗声。 “一挥氛沴静,再举鲸鲵灭” “两都开幕府,万宇插军麾” “三军鬓成斑,不辞戴金甲” “四顾无人立,旌旗残染血” “五弦奏风雪,潇潇将军帐” “六道无用,不入轮回” “七尺躯行,三尺剑随” “八荒扫合,万里云开” “九天下,一人王。” “……” 一至九的飞花令,最后还能归一,霸气的很,杀气十足。 只是……攸郁神色古怪,怎么形容呢,这声音未免太…“柔弱”了,软绵绵的,中气不足,导致念这些诗不伦不类,全无意境可言。 他循着声音望去,那人坐在林中石凳,依稀看出是个女生。 攸郁打定主意装作没听到远离是非,放轻脚步便要离开。 白裙少女突然道:“攸郁哥哥!” 他闻言一个踉跄:“你在啊!?” 少女见他被自己吓得够呛,歉意的吐舌一笑,然后急匆匆道:“你看!你看!” “看什么?” 只见她指向石凳那边的女生,说:“林樱!”“快去和她套近乎!” …… 所谓无巧则书不成。 可这也太巧了。 攸郁推脱道:“时机不好,下次。” 白裙少女也不跟他废话,她一个飞扑过去。 明知少女如棉花糖般轻飘飘,攸郁还是下意识退后,这一退便出事,撞到一棵竹子,叶子摇晃发出“呼哧”的声响。 石桌边吟诗的女声受到惊吓般戛然而止。 他站直身子,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不那么奇怪,白裙少女目的达成,松手从攸郁身上滑落,事不关己站在一边。 攸郁心跳加速。 走恐怕是走不了了,要怎么办啊。 “林樱是“目标”之一,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和她套套近乎,为日后的行动做好铺垫。”——他完全没有这类想法。 那是有余裕的时候才会考虑的,现在攸郁只是想着怎么才能让她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单纯路过。 “要不趁着她没看到我的脸直接逃跑?”他觉得可以一试,这样的话也不会对白裙少女的计划产生影响。 在他犹豫的时候,身后传来细簌的脚步声。 林樱靠近了,他屏住呼吸;林樱已经走到他旁边,他咽口水;林樱走了,他愣在原地。 就这么普通的路过了。 攸郁先是出了很长一口气,然后目光看向白裙少女。 少女讪笑,岔开话题说:“攸郁哥哥,不抓紧赶路的话要迟到咯。”没等他反应,一闪而逝。 …… 校园空旷,零星能看到几个学生。 攸郁没想到还会见到“一年A班”的牌子。 班里已经来了两三个人,都不认识。 他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取出习题册来写,既然来了就好好学习。 很快,数学老师带着他标志性的秃头来了,拎着茶杯健步如飞,很有精神。 他嘬了口茶,说:“你们是怎么考那么点分的?” 众人沉默,攸郁也闭口不言。 “但凡上课听一听,下课做些题,就不可能不及格!”他大手一挥,“除非你们都是傻子。” “不认真怎么可能学好数学?” 说教才到一半,一个人“轰”的一下推开门,打断这小老头话的同时还把他吓得不轻,眼睛瞪得大如铜铃。 公羊言喘着气,挠头道:“哎呀,不好意思迟到了。”然后旁若无人的走进来。她本来直奔自己平时的座位,但看到攸郁的一瞬间,目光先是惊讶再是狡黠,硬生生转了个弯坐到他边上的空座位。 数学老师一拍讲台,一边缓气,一边吹胡子瞪眼的朝公羊言说:“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她撇了撇嘴,小声说:“老学究,教语文去得了。” “你说了什么!”小老头察觉到某人似乎出言不逊。 “没说哦。”公羊言笑道。 “没说,你说你没说?真是岂有此理,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他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勉强及格,平均分以下的人”。 她嘀咕:“没说、你说、说没说的,绕口令啊……” 两人气氛紧张。 而处于差点就会被殃及到的“池鱼”位置的攸则端坐着纹丝不动,额头慢慢渗出汗水,心里莫名开始想念起柏叶,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相比之下她真是太知书达理了。 …… 这场持续了十分钟的交火,最终以公羊言的“诚恳”道歉而暂时告终。 数学老师在气愤的状态下开始讲题目,半个小时过去,才总算意识到自己没必要和一个小姑娘急眼。 待到黑板上写满公式,他撂下粉笔,喝了口茶,说:“我们先休息五分钟。公羊言,你把黑板擦了。” 顺带一提,“公羊言”这个名字还是他自己从名单里翻了半天才想起来。 公羊言说:“老师你为什么不用电子屏幕写呀?” “你有不满?” “怎么会。”她说,“长期吸粉笔灰对肺不好,老师我这是为你考虑。” 小老头一瞪眼,说:“笑话!你要是真为我考虑就赶快把你那惨不忍睹的成绩搞上去!” 她点头:“当然,当然,我这就做题。”然后低下头奋笔疾书。 身为老师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看到学生愿意听劝还是有一丝欣慰,便也不再说什么。 直到五分钟后他起身要继续讲题的时候,看着满满一黑板的粉笔字才回过神来。 “公羊言!你给我上来把黑板擦干净!” …… 攸郁长出一口气。 这家伙不愧是这家伙。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家伙。 他觉得攸悠真是个好妹妹,夏树和陆小姬真是个好同学,白裙少女真是个好幽灵,柏叶嘛,真可能是天使。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老师在上边逐一分析他们期末考试做错的题型,攸郁听得很认真。虽然时不时能感觉到从边上传来的视线,他坚决不转头去看。 终于,数学的补习结束了。接下来是地理。 攸郁收拾好东西便要离开。 然后他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理所当然的发生了。 公羊言突然跟他搭话:“攸郁,叫我小言就好。” 空气安静,落针可闻。 攸郁不知如何回答,他板着脸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被叫全名。” “问题不在这里......”他想尝试解释。 公羊言说:“就是一个称呼而已,不要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这人说的话让人怎么接?他干脆道:“不叫。” 她鼓起脸,说:“那你以后喊我我可就当做没听到咯?” “随便你。”攸郁觉得自己没有去主动叫她的可能性。 公羊言闻言笑了。 他突然脊背发寒。 而事实证明了他确实该脊背发寒。 只见这个女人慢悠悠的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包物体塞到攸郁手里。 他被迫握住,软软的。 视线下移,颤抖着松开手指。 因为有妹妹,攸郁知道那是什么--卫生巾。 这人是疯子!他伸手,僵硬又坚决地说:“拿回去。” “啊,你在跟谁说话?”公羊言笑问。 “公羊言,拿回去!”他重复。 她说:“我又不认识什么公羊言。” 这摆明了架势一定要他叫她“小言”。 “......”攸郁稍稍冷静,再这么下去要让她带到沟里去了。 他想到主意,不进反退,将那包卫生巾收到口袋。 “等出了校门丢掉就是,还与她浪费什么口舌。” 她见状轻蔑一笑,早有对策! 趁着他不注意,公羊言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委屈巴巴的哭诉“快来人呀,攸郁他抢我东西。” “啊?”攸郁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快来人呀,攸郁欺负女生啦!” 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情况被人看到了,这个女的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欺负她,然后再被发现自己口袋里的那包东西,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攸郁顿时冷汗直流,绝对要避免。 分析当下的情况,教室里现在没有其他人,下一波补课的学生暂时不会来,但不能排除提前到的可能性。教数学的老头子走了,但肯定还在学校,这儿离教员室不远,不能排除有附近的老师赶来......自己被控制住了一时半刻摆脱不了。总结就是:危机重重! “来人呀~”公羊言鬼哭狼嚎。 无计可施! 攸郁语气没那么强硬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谁放过你?” 他说:“你。” “我?” “......公羊言。”他咬牙切齿地说。 她说:“小言。” 攸郁的自尊告诉他,绝对不能顺着这个家伙,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绝对不行! 他艰难地吐出三字:“公羊言。” “吼吼。”她叹气摇头,“快来......” 她话没来得及说完。 攸郁突然伸手想将那包东西塞回它主人口袋,谁知,公羊言反应很快,退后半步轻送躲了过去。 但他清楚机不可失,选择继续进攻,于是把那包东西朝她丢去,而公羊言也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又赶快抓住机会,见缝插针放到攸郁口袋。 攸郁躲闪不成被她得逞,只得趁她没稳住身形来最后一博,只见他掏出那包避之如炸药的东西,伸向重心不稳的公羊言的口袋。谁知就在此时,公羊言急于躲闪,脚下一滑,倒向一边...... 攸郁的手伸的坚决,没有撤回的余地,于是不可挽回的一幕发生了。 “嗯!”公羊言控制不住叫出声。 两人僵在原地,视线都望向那个地方。 攸郁脑袋宕机一秒,重启的那一瞬间,他以光速将手收回来,然后弯腰九十度说“对不起!” 他闭目等待审判降临,但是半天都无事发生。 抬头看,公羊言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刚刚被“袭击”的地方。 她没有去看攸郁,发呆般坐在那。 突然间,一滴泪落下。她伸手抹了抹眼睛,看着手上的泪水发愣,仿佛不相信自己哭了。 明明不是什么大事,我为什么要哭呢? “没事的......”公羊言边说边不停地擦拭,但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干脆放弃,任泪如雨下,最后演变成自暴自弃般的号啕大哭。 攸郁咬着嘴唇,低声道歉:“对不起。”他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谁知突然一双手将他揽住,是公羊言,她不知为何用力地抱住不知所措的攸郁,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忘情的哭。 ...... 世间笔力最高者,也写不出攸郁此刻的复杂感受。 万千思绪在脑中碰撞,本应混乱,但实际上他却感到不可思议的平静,是因为人类就是一种被抱住就会安心的生物吗? 时间流转,地理补习时间快开始了。 公羊言总算安静下来,她松开抱住他的手,坐在地上,时不时抽泣一下,脸上泪痕清晰。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在两人心中一闪而逝。 尴尬的沉默。 她率先开口:“不好意思啊。” “啊?”攸郁还处于茫然。 公羊言指了指他的肩膀处,他低头看,湿了一大片,在白色的衬衣上格外明显。 攸郁说:“没,没关系。” 攸郁受不住这般拷打,再次认错:“对不起!” 她冷哼一声:“道歉得用行动来证明吧?” “嗯。”攸郁点头。 公羊言有些意外,她于是又说:“答应我三个要求我就原谅你。” “好。”攸郁立刻回答。 公羊言意外,这么干脆?刚才不还是挺倔强的吗? 她清了清嗓子:“第一你得叫我小言。” “行。” “叫一个听听?” “……小,小言。” 她点头:“不错。” 一股耻辱感涌上攸郁心头,但无可奈何。 “第二个要求……”她顿了顿,然后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第一次被人碰到那里,也是第一次被人看到哭的样子……你得负责。” 公羊言目光迷离地看着他。 攸郁触电般弹开,“什,什么意思,那个,第一次,负……”开始胡言乱语。 她噗嗤笑出声,哪还有什么小女子表情:“开玩笑啦,第二个要求是,我以后和你说话你必须应着,不许无视我的任何一句话。” 相比之下这还算合理,攸郁恢复一点冷静,答应下来。 “至于第三个……我还没想到,以后再说。”公羊言说罢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她将手伸向还傻坐在地上的攸郁。 攸郁不明所以。 她于是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拽起来,恨铁不成钢地说:“别总是一副呆呆的样子,马上上课了,你打算一直坐着?” “话说回来你还会不及格啊,整天一言不发的,我还以为你成绩很好呢。”公羊言说。 “哦。” 她问:“地理要补习不?” “嗯…不用。” “那你还不走?” 正好同时有学生走进班级,攸郁意识到马上就要上课,他于是说:“我走了。” 公羊言叹气:“我还要补习,不送!” …… 多云依旧是多云。 攸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学校的。 恍若隔世,有种不真实感。 一个念头飘进脑海“那原来是真货”。 他赶快拍着脑袋驱散这个念头“攸郁你在想什么呢!?”。 …… 教室里,地理老师讲课讲了一半,停下来,无奈地喊道:“公羊言?” 发着呆公羊言回过神:“啊,嗯,怎么了?” 老师问:“你是不舒服吗?” “没有的事。” “那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啊?”公羊言不相信,赶快双手捂脸…… 呵!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