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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墨之热血江湖与博弈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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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墨之热血江湖与博弈朝堂:第一百一十七回 易乔濒死后重生 林蔽死灰又复燃

“皇上,臣在费干山寻得一个宝物,想上前进献皇上,请皇上恩准。” 按殿前规矩,大臣们是不允许靠近皇上的。林蔽也只能站在台阶之下,如果易乔在龙椅上不动,距离远在一尺以外,林蔽的毫芒细雨针便不能起作用。 易乔明知林蔽的用意,仍示意他近前来。 果然林蔽在走到易乔一尺距离时从怀中掏出一物,同时连续扣了三次机关,发射了三枚毫芒细雨针对准易乔的天突、紫宫和膻中穴。 齐昱在旁边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忘记自己乔装的侍卫身份,忙躲到一旁。 易乔连中三针,顿时口吐鲜血。 林蔽假意大惊,连忙上前问:“皇上!皇上!你可是龙体有恙?快传太医。” 林蔽见易乔已口不能言,心中暗喜。 他故意凑近易乔身边,假装听易乔的吩咐,连连点头称好。 然后他对众臣道:“皇上突发重病,为防皇子夺位,交代本将军要立刻封锁消息,各位大臣均不得离开此处,由本将军带兵戍卫宫中,以保周全。” 殿上的文臣武将对于突发的情况都慌了神:胆小的文臣惟命是从;皇室宗亲也有心存疑虑的;还有的本来是齐眺的内应,看到林蔽的架势,正心中窃喜——齐眺之死他们正愁心血付之东流,如今林蔽若能上位,自然也少不了他们的好处,于是他们连忙应声附和。 齐昱在旁边见到此情形,确信了易乔和尹九郎的推测。 他定了定心神,偷偷观察众臣的表现:谁是忠心自己的,谁是齐眺和林蔽安插在他身边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一一记在心里,为日后扫除祸患做打算。 齐昱按照之前的约定,抽刀为信,尹九郎在房顶上看得真切,立刻率禁军进殿将林蔽和他所带将领一并围了起来。 林蔽毕竟是久经沙场,虽然没想到屋顶还有埋伏,但当机立断上前挟持了易乔假扮的皇帝,跳上了另一侧的房顶。 尹九郎投鼠忌器,不敢擅动,只好放他离去。 林蔽本来只是齐眺的一枚棋子,一步步跟着齐眺的谋划走,爬到了大将军的位置,慢慢地有了野心,听到齐眺意外暴毙身亡的消息,便处心积虑想取而代之。 虽然表面上看是乌谢尔找上的他,但他却是齐眺的埋得最深的一步棋。 易乔被林蔽从房顶扔下时,尹九郎飞身去接住了他。 众人还未曾知悉皇帝乃易乔假冒,纷纷跪下,惊呼“陛下”。 齐昱褪去易容,站到百官面前,唤来贴身护卫。 内侍将来龙去脉说与众人知悉,百官方才恍然大悟。 林蔽的同党此时自是惊弓之鸟般,心中暗忖退路。 齐昱感激易乔替自己挡了暗器,命太医好生救治。 太医虽也能治一些疑难杂症,但易乔这身上从小到大受过太多折腾,早已不是医书上所能记载的病。 易乔尚且清醒,他请求齐昱准许尹九郎送他出宫,他不想死在宫里。 阿荣一直拿着齐昱的手谕还在城门外守候,以防大军提前进京。 齐昱命禁卫军将林蔽的部将拿下,重新启用老将邢豹,命他带戍卫军防守各处城门。 阿荣得知林蔽已然叛逃,心中焦急不安;甲园又传来消息,易乔中了暗器已危在旦夕,更是心急如焚,便匆匆赶回甲园。 “这个林蔽连两日也等不了,竟然射的是三枚毒针!”尹九郎本来以为林蔽会按之前卫宁设计的想法,先将毫芒细雨针射入体内,过两日才暴病而亡,这样便无痕迹。如今他却已经迫不及待要篡位了,直接在毫芒细雨针上煨了草乌头。 易乔送回到甲园时便已昏死过去,毫芒细雨针还留在体内。 若用内力强行拔出,恐怕血脉喷涌而出,顿时丧命。 若留在体内,又气血凝滞,也是奄奄一息。 草乌头在体内很快就扩散了毒性,易乔身体渐渐开始发凉,嘴里不断在吐血。 众人围在他床前,看着他一日比一日病重。眼窝深陷,面皮干瘪,嘴唇微颤,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已然要油尽灯枯了。 一个月后。 匡园。 香樟树上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正端坐最大的一个树杈上练功。 “影儿,虽说你静水深流的内功已经练到第九层,但也不必到树上显摆,那可是我的位置。” 一个头戴铁面具的男子一边说着,一边飞身上了另一个树杈上,笑道:“你这树上练功的法子,是老易教的吧?” “尹大哥,是你教了易大哥,他才学你的,你是树上练功的祖师爷,猴祖宗。”关柒影对尹九郎扮了个鬼脸。 “你们练功也不叫上我!”阿荣闻声也从房里走了出来。 “你自练你的剑,与我们何干!”尹九郎道。 “一个人练剑没对手,好没意思!” “阿荣师父,你倒是教教我呀!” 又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屋顶传来,他飘飘然地飞身落地,轻得像一片羽毛。 “尹大哥,你看,现在有人青出于蓝,都到屋顶上练功了。想必是这院中树不够多,坐不下了。”关柒影捂着嘴笑。 此人竟是死而复生的易乔! 原来他奄奄一息之际,冼冲赶来,用了一个极端的手段死马当活马医。 他将易乔放进一个废弃的烧窑洞里,用湿黄泥包裹全身,在黄泥周围烧上柴火,控制好温度,不断往黄泥上洒水,如此蒸了三日三夜,终于把他身上草乌头的毒给去除了七七八八。 被林蔽射的三枚毒针,却因祸得福,将易乔身上中的“移魂换血法”造成倒行的气血锁在了体内。 虽然毒针没有拔出,身体却暂时没有了大碍。 只是他的内力却也被废得差不多了,除了能上屋窜树,别的也无甚大用。 萧晗栩虽是医术高明,却断然不敢用针封住自己身上三个大穴,所以最终气血倒行而亡。 慕莲青云在西朔雪山上生活,体温极低,气血运行很慢,反而活得长久。虽然可以用药补血,但终年吐血,的确如她在仰毒经所写:生不如死。 这日,天刚下过一场大雨,雨后的远山伴着薄雾,更多一份清净。 易乔和尹九郎在院中喝酒闲聊。 “书生,你真不打算接司马姑娘来这里?” “皇上因她舍命救过我,格外开恩许她脱离隐门。既然如此,从此便好好寻个普通人嫁了,过一些平淡的日子吧。” 尹九郎喝了一口酒,淡淡地道。 有些感情纵使刻骨铭心,也要云淡风轻。 他这一生,或许注定要孤独终老了。 “也罢,烦心的事不要想那么多,喝酒!”易乔现在也喜欢上了喝酒,或许是因为酒逢知己千杯少吧。 “你和影儿的婚事,都安排好了吗?” “嗯,我们打算先把塔吉古丽的骨灰送回草原,了却这桩心事再说。” “影儿是个好姑娘,只是武功越发厉害了,机关也深得卫前辈真传,恐怕日后她要创立个什么门派,或是回沉波谷,你如何是好?” “父亲常教导我:有多大的能力,便尽多大的责任。只要侠义之心不变。什么门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们几个可以继续行侠江湖,诗酒人生,岂非人生美事!” “说得好!雨洗青山赏好花,莫让诗酒负韶华。” 尹九郎哈哈一笑,笑声中却多了几分不易觉察的苦涩。 易乔抬头看云卷云舒,虽然体内的毒针不知道会不会发作,什么时候发作,但他却笑了笑,心中想道:能多活一天便是好的。 好景不长,尹九郎很快得到了宫里的消息。 林蔽用了一个月时间,集结了乌谢尔、齐眺和他自己的所有人马,正式对齐昱宣战,旗号“林家军”。 檄文都写好了,便是以“除暴君、为三皇子讨回公道、为鄯落族复仇”等名义,将齐昱的斑斑劣迹一一列举。 整个朝野为之震荡,民心思变。 齐昱本想依仗邢豹,不料邢豹毕竟年老,还未出征便突然昏厥,醒来口眼歪斜,半身不能动弹。 本以为自己兵多将广的齐昱,一时间难辨忠奸,不敢擅自用人。 最后只得借助邢豹在军中的余威对抗林蔽,任命邢豹的儿子邢闯为将。 邢豹治军严明,邢闯自幼在军中长大,倒也学得一身本事。他一路抵御,无奈林蔽在全国各处皆已有勾结,同时起兵,邢闯难免顾此失彼。 众人听完消息,心中忧虑的是战争开启,百姓必遭生灵涂炭。 八年历劫,百罹重生。易乔本以为伶仃索命已然破局,林蔽乃是丧家之犬,齐昱必定不会放过他。 没想到他竟能这么快便卷土重来,而朝廷竟几无可用之人。心中不免叹道:看来这个朝廷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尹九郎看易乔本是在院中写字,纸墨尤在,便上前磨墨挥毫,随手写下了两句: 天子之威,谁敢做仗马一鸣? 绝地天通,到底是孤家寡人。 写罢,大舒一口气,随即便将纸撕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