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谋点了点头，但他的心思显然不在食物上。他的眼神时不时地望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偶尔，他会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几行字，然后又陷入沉思。 公司按照李伯桦的要求，临时请来大师傅专门做饭，当然不是浪费，公司上下午餐都吃这个，不用去外面吃了。泡馍、烩面、水盆羊肉，谁爱吃什么就点什么。 ...... 午饭之后，阿谋并没有在公司的悠闲氛围中多作停留，而是带着李伯桦，急匆匆地直奔李伯桦的办公室——李伯桦心说这明明是我的公司。 平时，公司上下的议论此起彼伏——关于这家公司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众说纷纭。有的说是阿谋，有的说是姜导，甚至还有人设了盘口为此开出了赔率，姜导的赔率似乎更低一些。当然也有押注其他人的，连黄水勃和周洁仑都有人押注，不过那些赔率都很高。 李伯桦无奈地摇了摇头，外界的猜测和传言他习以为常，早已不放在心上。 李伯桦从保险柜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A4文件夹，足有八十页厚。阿谋已经在办公室沙发上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秘书的在茶几上摆了两杯香气四溢的茶然后就离开了。办公室里的空调轻轻送着凉风，茶杯上方的热气缭绕，为这个午后增添了几分惬意。 “你这是什么？”阿谋的目光随着李伯桦的动作移动，他抬了抬下巴，指向李伯桦手中的文件夹，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绣春刀：修罗战场》的设定集。”李伯桦一边回答，一边将文件夹递给阿谋，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剧本还在打磨中，但大纲已经有了，是个关于锦衣卫的故事。” 阿谋轻声应了一声，接过文件夹，不禁赞叹：“挺沉的啊。”他将文件夹放在茶几上，开始认真地翻看起来。文件夹的透明插袋里整齐地排列着各种人物、服装、铠甲、武器的素描，旁边还附有详尽的文字描述，这些都是李伯桦在工作之余精心整理的成果。 阿谋翻阅着，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显然对这些内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看得非常仔细，不时地点头，偶尔喝一口茶。 李伯桦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阿谋的反应，不时地起身给阿谋的茶杯里续水。办公室里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专注而宁静，只有偶尔翻页的沙沙声和空调轻微的呼呼声交织在一起。 阿谋翻阅完最后一页，合上了那本厚重的文件夹，他的眼神从文件夹上移开，投向李伯桦，语气中有些颓然，但又带着一丝期待：“你有什么想法？” 李伯桦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这就是个设定集，或者是个框架。我打算在这个框架下面定制三到四个剧本。”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显然对这个项目有着深思熟虑的规划：“也就是找几个故事，放到这个框架里或者说历史背景里。一个故事一个剧本。” 阿谋微微点头，似乎对李伯桦的计划表示认可，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保持着谨慎。 “初步计划是四个剧本。如果市场接受的话，就往下拍。这样做、至少服装、道具和布景可以重复使用。”李伯桦继续阐述他的想法：“比如说自建一个《绣春刀》主题的影视城，平时不拍戏的时候对外开放，或者租给其他剧组。其他人拍电影或者电视剧都行。” 阿谋听着李伯桦的计划，脸上的表情逐渐放松，显然被这个大胆的想法所吸引。 李伯桦见状，更加自信地补充：“另外，这样做还能锻炼队伍，不管是导演还是剧组，不能只发钱，还要有戏拍。比如郭凡他们一人一部。”他看着阿谋，似乎在寻求他的意见。 阿谋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一口气，没有理会李伯桦，而是拍了拍放在腿上的文件夹：“挺麻烦，不过小改还来得及。要不，你来我给帮帮忙吧？” 李伯桦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阿谋的请求意味着什么：“不去！你那个圈子里都是些什么人？一群作家，我去干什么，挨揍么？等以后再说吧。” “你这就是想偷懒。”阿谋有些不乐意了。 李伯桦也觉得自己气势上有点弱，于是又补充道：“你这个剧本，大改没有可能，不过背景进行小幅度的迁移，比如从晚唐迁移“开元盛世”的开元年间，一场针对杨国忠和李林甫的刺杀。这样观众不就可以脑补了么？” “剧本细节围绕这个中心来就行来就行了，别让剧情细节或者艺术表达于这个故事核心冲突。在这个原则以内，剧本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李伯桦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别忘了这是个商业片。放弃任何与艺术有关的想法，一定要把故事讲圆乎了。” 然后，李伯桦觉得还是有必要强调一下自己的忙碌：“我忙着呢，开学就要补考，《朱诺》已经开机了，小米和西西都在好莱坞呢，我肯定要去看看。后面还有一部《黑暗面》要拍。而且张国容还在那边闭关呢。就没有一个省心的。要不您去帮我劝劝他？” 阿谋斜靠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支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黑暗面》你交给了陆阳了，我又不是不了解你，《黑暗面》你别说进组了，你能给剧组打个电话，都算我小瞧你。” 李伯桦见阿谋没有接张国荣这茬儿，自己嘴角微微上扬——你也知道麻烦？当然，他知道后面的话，阿谋都是在调侃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 “刚才说的，都是放在宣传里说给观众听的，我能干什么？至于说剧本的细节，有的是人帮你做，而且做得比我好。”但是他又想了想，觉得阿谋说的确实也算是了解他——这样肯定不行，于是说：“我还要帮着张沫翻拍《古今大战秦俑情》，翻拍权在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