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了？”李卿皱了皱眉，似乎在认真地思考，“那我以前有多好？现在有多好？” 沈月笙也是在认真地想并且回答他，“以前你会给我讲题，会等我上课下课。” “现在嘛，你会主动找话题了，进步了。”沈月笙一脸欣慰。 “还有吗？”李卿突然停下，弯腰靠近沈月笙。 沈月笙不知所措，慌忙后退。 李卿怕她左脚绊右脚摔了，直接长臂一伸，扶住了沈月笙的腰，一把拉了起来，才没让她直接倒下去。 被李卿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的沈月笙，一直走到校门口拍毕业照的地方，都没再敢跟李卿说话。 他是变了，变得让她不敢靠近了。 - 沈月笙和李卿到了之后，大家基本上都准备好了，除了几个来不了的，等的就是李卿和沈月笙了。 易清瑜看着沈月笙耳朵红脸也红的样子，嗅出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奈何拍着照，易清瑜还没来得及问。 一切等到结束后，自由拍照时才被她逮着机会。 易清瑜抱着沈月笙，“交代吧。” “交代什么？”沈月笙拿着手机一脸懵。 “还交代什么？”易清瑜猛地勒住了沈月笙的脖子，但没用力，“你不是去找老师了吗，怎么带了个李卿过来？还有，你刚才脸都红成猴子屁股了，老实说，你俩干什么了？” 说完还不等沈月笙反应，易清瑜就自我解释起来，“不会李卿给你表白了吧？” 沈月笙赶紧捂住了易清瑜的嘴巴，慌张地看了看周围，幸好没人。 易清瑜挣扎着掰开沈月笙的手，“干什么干什么？心虚了？” “别乱说。”沈月笙嘟着嘴生气的样子更可爱了。 易清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解释道：“哎呀，我就是好奇嘛，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沈月笙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没有什么。” “我不信，你俩绝对有情况。”易清瑜双手抱胸，一副当代包青天的模样，仔细地观察着沈月笙的表情。 要说没问题一定是假的，易清瑜早就发现了，但是碍于还在读书，不好说出来。 可现在都毕业了，她再不说要憋坏了。 沈月笙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让易清瑜不要乱说。 拍完整体毕业照之后，大家都分散开来，找个别人一起拍合照。 沈月笙和易清瑜在教学楼下那个走廊里拍了好多好看的照片。 沈月笙正想着要不要去找找李卿的时候，刚穿过连廊，就看见有女生已经去找李卿了。 易清瑜在沈月笙身边叹了口气道：“唉，果然啊，长得好看成绩又好的男生就是很抢手啊！” 说到“抢手”两个字，还故意靠近了一点沈月笙的耳朵，差点给她“炸聋”了。 沈月笙缩了缩脖子，捂着耳朵，看着李卿面前，背对着她的女生。 越看越觉得在哪里见过。 直到李卿他看到了沈月笙，面前的女生也跟着转过了身。 那张脸沈月笙怎么也不会忘记，那晚她对自己说的“公平竞争”的话也时常萦绕在耳边。 易清瑜也愣住了，“那不是你妹妹温宥吗？她怎么来了不找你跑去找李卿了？” 沈月笙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温宥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月笙，同时也看着李卿朝她小跑过去。 额前的碎发随着跑起来的风被吹散，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比起头发把额头全部遮住，沈月笙更喜欢李卿把额头露出来，更显成熟。 李卿小跑到她面前，从背后拿出一束花，道：“这是学校礼堂送的，给你。” 沈月笙像个机器人一样接了过去，看见了花束正中间的那朵红玫瑰。 “你妹妹也来了，问我要这朵玫瑰，可我只有这一朵，就给了她一朵向日葵。”李卿像是在不经意间解释着什么。 沈月笙只是机械般地点点头。 她不知道李卿拒绝温宥的原话是—— 温宥始终保持着微笑，不死心地就想要那束花里面的那朵玫瑰，“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我知道，可我只有这一朵玫瑰了，不想给别人。”眼前的少年一如那日沈月笙见到他时的可怜模样，可眼中却多了丝不可察觉的情绪。 沈月笙再没说话。 她看着温宥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她连多看自己一眼都讨厌的表情，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沈月笙她甚至不知道温宥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因为李卿吗？ 可这不是很滑稽吗？ 李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背了个大锅，只是呆呆地望着沈月笙，渴望她给予一个反应。 沈月笙此刻内心复杂，她不敢接受李卿的好，她怕她的行为会成为温宥变成一个坏人的契机。 “她是她，你是你。”这时，易清瑜趴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 这一刻，沈月笙才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经络疏通。 “谢谢。”沈月笙抱着那束不大不小的花，以及里面被包裹着的那只鲜艳的红玫瑰。 李卿的眼睛迎着光，笑着时眼里闪出了泪花。 沈月笙看着李卿的样子，心中又有感动又有畏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李卿变得开朗大方，而沈月笙却变得畏手畏脚起来。 李卿就站在那里，看着沈月笙皱眉又松开，眼神空洞又变得有神。 “沈月笙？”李卿见她是在发呆，又叫了她一声。 “啊？”沈月笙被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这么喜欢发呆？”李卿站在更低一级的台阶上，和沈月笙平视。 沈月笙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可以合照吗？”李卿询问的语气倒显得他现在有些小心翼翼了。 沈月笙有一瞬间看到了当初那个在楼梯间哭泣的流浪小狗。 心思又回转了过来，捧着话笑着点点头。 易清瑜自告奋勇地拿过沈月笙的手机往后退，“来来来，我来给你们拍。” 微曦的光穿过连廊，洒在了李卿和沈月笙的身上，易清瑜抓紧时机按下快门，那一刻，时间定格，回忆成为了照片，收藏在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第一卷：逐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