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见到秦楠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呵呵呵……来了？” 枯瘦的身影笑了笑，有些嘶哑地问询道： “你想要力量……对么？” “……” 秦楠没有多言，只是死死地盯着那身影……但他眼中的些许慌乱和迫切出卖了他。 “我可以给你力量……但相应的，我要与你立下契约。” “……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 那身影忽地低喃一声，下一个瞬间，整片空间都剧烈地震颤起来！ “当然是……未来！” “轰！！！” 血色的空间被撕裂崩解，光明重现！ “呵……柯无忌啊柯无忌。” 些许清风拂过，秦楠伫立在璃月港的断壁残垣上，盯着那海岸上狂乱扭曲的怪物。 “那一次，是他斩了一剑。” “这一次，该我了。” 秦楠轻声念叨着，右手向腰间一探，却是摸空了。 “这……原来如此。” 秦楠的瞳孔中闪过些许惊骇，但很快，又变成了明悟。 “也罢……对付你，我还不需要拔刀。” 话音未落，一缕微不可察的剑气凝聚于秦楠指尖，尽管细微，但却带着无比凌厉的威势。 那剑气猛地飞出，在空中不断放大！ 一寸、百丈、千里、横贯天穹！ 柯无忌死了，没有丝毫悬念，甚至连一丝残魂也未能留下。 而秦楠伫立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捏死了一个蚂蚁。 “喂！秦楠！” 一声叫喊从身后传来，声音很熟悉……但又有几分陌生。 秦楠并未理会，眼中闪过几分思索，自顾自地低喃着： “时间……这一切都是我经历过的……” “但是，有着差别。” “我走上了秦的老路……然后，诞生了新的秦楠。” “……为什么？” “秦辅佐着我……让我有了如今的实力，那么，我便应该辅佐这个秦楠。” “……不，不！” “这不对……这不合道理！！” 秦楠忽地有些激动，身体不断地颤抖着，状若疯魔。 “秦楠？秦楠！？” 呼喊声愈发模糊，似乎在极远处，但又时而清晰起来，仿佛是在内心响起。 “谁……谁在喊我！？” “不，这不是重点！” “秦……我……秦楠……！” 忽地，秦楠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又始终隔着一些东西，让他难以想清楚。 “这……绝不是时间轮回！” 秦楠的声音变得繁杂，仿佛一千个人齐齐在耳边说话，带着层层叠叠的回音。 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千年之前，初见唐烬星的场面。 光怪陆离的景色层层叠叠，周遭的场景不断变化，纷乱的记忆不断涌入……甚至有一些，不属于秦楠的记忆。 无数人的悲欢喜乐一齐涌入，几乎要将秦楠的灵魂洗刷！ “不……这不是我！！” “不，这就是你。” 忽地，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仿佛有着魔力一般，镇住了无数繁杂的想法。 “秦……！” “你还活着！？” 秦楠的问话未曾得到回应，只听得那声音悠悠响起： “你……该回去了。” “什么意思！？” 下一个瞬间，秦楠只觉得眼前一黑，再度睁眼之时，便是处于一道河岸之上。 那河水波光粼粼，细看之下，竟是由无数的画面组成，诡异至极。 秦楠盯着那河水怔怔出神，许久之后，才移开眼睛，有些沙哑地说道： “时间长河……当真只是一条河？” 还未等他说些什么，另一道想法自心中升起： 【时间没有固定的形态……你认为它是什么，你就会看到什么。】 这种感觉很奇怪……秦楠说不上来，就好像有另一个人在自己脑子里说话一样，但又有着些许差别。 “……所以，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噢……对，『调钟者』的力量已经用尽，所以我才会来到这。” 秦楠踏步沿着河岸走远，他逆着河流走去，一路上见到了诸多场景。 从璃月港一战，一路倒退到坎瑞亚灾变。 纷飞的战火，流干的热血……再往上，是魔神战争。 “找到了。” 越往上走，那河流便越发宽广，从些许隽隽细流，已然变成了广阔的江河。 而在那江河之上，竟是有着无数密密麻麻的分支！ 见此场景，秦楠忽地一笑，不知在跟谁说话： “每一条支流……都象征着一个未来。” “而我要做的……就是找出我原本的那条支流，回到我所属的那条时间线上。” “那么，该走了。” “就像我一直做的那样，启程吧。” 说着，秦楠纵身一跳，没入其中一条支流。…… 他于时间中行走，见证了无数的未来，或是欢喜，或是悲伤，或是新生，或是毁灭。 他见到过无数相似的时间线……但每一条，都与他记忆中的有着些许差距。 “唔……” 记忆，逐渐模糊起来，连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他所属的支流，到底是哪一条。 但，他不会放弃。 河岸之上，早已被密密麻麻的足印覆盖，昭示着某人的行动与付出。 但……并非没有效果。 一开始，秦楠需要实打实地去经历、去感悟，才能发觉时间线之间的不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换句话说，随着时间长河上的足印愈发繁多，秦楠已不必如此。 从千年，到百年，再到一年……时至现今，仅仅一个念头，他便能排除一个支流。 不知过了多久，那唯有潮水声回荡的河面之上，响起了一道声音，带着无法言说的激动： “……找到了！” “嗡——” 银白色的光晕在秦楠周身浮现，包裹住他的身体，托载着他横渡那时间长河，跃入那条支流当中。 那是，时间之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