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不信，“他没死啊，他变成龙飞走了。” 文鸥翻了个白眼道：“神君是神君，花锦荣是花锦荣，现在世间只有神君再没有了花锦荣，他不是死了是什么？” 张进不解，“什么时候死的？” 文鸥看向萧潇，“你问她。” 萧潇看见文鸥的眼神，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胡雍上前一步想对文鸥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文鸥看向萧潇三人翻了个白眼，解下了拴着驴的缰绳就往余家庙里面走。 张进跟上了他，“你去哪？” “找个地方睡觉。” 天大地方，睡觉最大，现在早就过了他平常下线的时间，再不下线就该饿死了。 张进不依不饶，“给我说说呗到底咋回事？” 文鸥无语死了，“仔细想，我困了。” 张进其实早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只是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上萧潇三人纯属送菜，索性装傻跟着眼前这个大高手先行离开此处好保住性命。 萧潇三人看着文鸥二人走远，夜色中寒风萧索，萧潇摊开手掌，看着手中龙爪玉雕出神。 花锦荣这个人自她十岁时就已认识，印象中就是一个被父母溺爱，喜好酒肉的好色之徒，她记得从三年前双方父母有意撮合二人开始，她才决定离开家闯荡江湖的，但她现在好像闯了大祸。 萧潇无助的看向结拜大哥和二哥，张圣心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今晚所有的事和他都没有关系，他既没有惹事腰间的剑也没有拔出来过一寸，就算有临头大祸，最多也只浇到自己头上，不会移祸到家族中。 而胡雍此时脸色并不好，之前他从未把花锦荣看在眼里，可这时候他已经却想起来了，花锦荣是江南五大联营商号花家独子，而最近花家刚刚和大宋官家合营了江南票号总局开设银行钱庄，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面对这么个庞然大物，丐帮别说保他，不被灭了都算是花家心善。 明白整个事件的他此时唯有希冀萧潇能独自抗下此事，但他不能张嘴，唯有用期盼的看向萧潇，希望她自己能说出有担当的话语。 文鸥和张进找了一个干净的房间后就下线了，查看直播看到二百多万人的同时在线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可看到收益的时候，更是忍不住差点叫了起来。 可在拿起手机看向群聊时，文鸥的心凉了半截。 国师给他私信不让他直播了。 文鸥打字问为什么，国师没说理由，只是说他不直播将会给他一百万赔偿损失，如果他不愿意放弃直播，就会在游戏中派玩家追杀他，直至他销号。 文鸥沉默了半晌，同意了不再直播。 国师也二话不说，直接给他的账号转了一百万过来。 看着手机银行短信上的收款提示，文鸥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他觉得很憋屈，一股烦闷的情绪堵塞在胸口，让他不知如何发泄出来。 再次打开直播，看着数不清的私信，他犹豫了一下，之后找到设置页面，轻轻的点击了退出。 这个号，他决定暂时封存。 第二日，文鸥上线和张进打了声招呼后各奔东西。 文鸥骑着毛驴经过小店废墟之时，看到角落里竟然有袋打开着的草料左右看了下，没有人，于是拉着毛驴过去吃，这时不经意的看到了小店中间一抹红色。 是那两个纸人。 文鸥来了兴趣，把毛驴拴在草料附近让它继续吃，自己则走进店里四处寻觅，没有看到想要的东西，索性找个根棍子挑了挑纸人。 第一个纸人被挑到了一旁，文鸥又去挑第二个，啥事都没发生。 这让准备好面对诡异事件的文鸥略微感到一丝失望。 正要转身走，可又想到昨晚这纸人如神似魔的样子觉得不能放任它们留在这里，于是找来了两根蜡烛把它们点着了伸到纸人上去烧它们。 明亮的火焰瞬间将纸人烧的只剩了灰烬，文鸥用棍将灰烬挫骨扬灰后转身就走，经过柜台时看着里面老道的骨架挠了挠头，索性收拢了些柴火把蜡烛捏碎扔到骨架上一起放火烧了。 不是文鸥跟老道有仇，而是他小说没少看，生怕老道也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变成厉鬼害人。 可能是因为火力小骨头烧的并不太碎，文鸥反正也无所事事，就不断添加柴火燃料进去烧骨头，忙活了大半天才把骨头烧成了小段，但也在这时才想明白他为啥不用炉子烧呢？ 用一个坛子收拢好了骨灰，文鸥正想出镇子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就看到在灰土中竟有一只鞋子没被烧干净。 文鸥挑出那只鞋子看了看，虽然没发现上面有什么特别的，但也知道这鞋子一定不是凡品，但死人的鞋子太不吉利，索性也扔进了坛子中。 文鸥牵着驴回头看了眼余家庙，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出了镇子，在一个山坡上，文鸥把坛子埋在了一颗大树下，并用匕首在大树上刻下了“虎心道人之墓”六个字。 如果他真的能变成厉鬼，希望这棵树能把他束缚住吧。 没有跪拜也没有祭品，填完坑后文鸥正了正肩上的褡裢就骑上毛驴悠悠前行，正想着要不要像小说里的高人一样唱首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低下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褡裢里的金银竟然变成了石头。 褡裢里东西的形状变了，难怪会觉得不对劲。 文鸥又好气又好笑，他已经猜到了他的钱一定是张进偷的，但好笑的是他并未把钱全偷走，还给他留了一锭银子。 文鸥掂量着手中这二十两的银子，自嘲一笑，还是个守规矩的贼。 何谓守规矩？ 财不偷空就是规矩，如果贼你去家偷东西，把你全部家当都偷走了，那他就是不守规矩。 但他在把你全家都偷了个干净的同时，还留了碗热腾腾的面，那他就是有人情味，守规矩！ 江湖的规矩很多时候就是人情味这三个字。 风吹树摇曳，人骑驴前行。 胡思乱想中，文鸥的身影渐渐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