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鸥溜达半天，停在了一个卖艺的摊前。 这摊主也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他耍着棍棒吆喝着过往行人，嘴中有词手上动作不停，脚步回环百转棍棒习习猎风，不一会就聚齐来了一大圈人。 看人聚的不少，这汉子又耍了几下棍棒摆了个姿势收尾，然后就更大声的吆喝起来，这回换了个词，拿着一簸箕膏药随机交给围观的群众试用，发的差不多了就大声说起自家膏药的神效，能治跌打也能管风湿，能治淤血也能治肾虚。 听了能治肾虚围观的人被勾起了兴趣，这汉子见场子热了又摆出了一簸箕膏药插着草编成十字售卖，十文钱一贴，听着价格也不是很贵，当即有人买了膏药，并询问怎么用。 膏药能怎么用？当然是哪里有问题贴哪里，但看这人身上无病无灾，摊主立刻心领神会道：“贴在肚脐下三寸位置，有奇效！” 真有奇效吗？ 真有奇效能就卖十文钱？文鸥在摊前看的直乐。 摊主又吆喝了一会，见买膏药的人少了，便把试用的簸箕放在前面一点的地方，卖的那一簸箕放在了后一点的地方，又拿起棍棒耍了一个套路，姿势大气干练，很是卖力气。 “好！” 文鸥鼓掌叫好，并在落手的瞬间狠狠的给了身后贼手一记重击，身后这个家伙不看人家耍把式老盯着观众的腰腹看，早就看出他有问题了。 再怎么说文鸥的职业都是捕快，之前也参加过实操，这种小伎俩瞒不过他的眼睛。 文鸥头也不回，把手往后一伸，一串铜钱被放到了手中，颠了下，文鸥满意的收回了手，继续看摊主卖艺。 这一串行云流水默契十足的动作让看直播的路人纷纷刷起了666，很多人因此点了关注。 文鸥看的开心，这摊主也是卖力，耍一回把式叫一回卖，把场子控制的一直热热闹闹，直到膏药卖的差不多了，他也没什么力气了，这才收摊。 文鸥看了半天的节目，也不好意思空手就走，他看这摊主行李中竟然有把单刀，于是拦着收拾东西的摊主问道：“你这刀卖不卖呀？” 他这一问，让摊主也不知说什么好，这单刀一般也是他耍把式用的，今天行情好就只练了枪棍和拳脚没用到这刀，于是道：“这位兄台，我这刀是吃饭的家伙什，不卖的，我这还有两贴药，你要不拿去用用？” 文鸥摆了摆手道：“我又没病，要它没用啊。” 二人又攀谈了几句，摊主还向文鸥指明了去往衡山的路。 “好人呐。” 文鸥看着收拾完东西的摊主赞叹道，自己也准备买点干粮上路衡山求仙问道。路过之前的茶馆时，那个长的很像韦小宝师傅的人还在那里坐着。 文鸥在现实查过，舜皇山到衡山260公里，在没有高速公路的情况下的大宋，如果走路最少要10天，他不想把时间都耽误在路上，所以想买匹马。 可这个镇子上没有卖马的，打听了半天，只有卖驴的。 花了4两银子买了只驴，文鸥跟着老板学了会怎么驾驭才勉强敢骑，买足了东西之后，才骑着驴往西南而去。 驴很温顺，但驮着二百斤的人和物还是很让文鸥担心它的体能的，不过还好这驴能禁得住他的体重，往前走是没问题的。 但速度嘛，也就比平常人走路快了一点点。 而对于驴来说，背上驮着这么重的人和物，也是它人生中的艰难考验。 冬寒料峭，湖南地界虽无雨雪，但也有丝丝寒风透骨而来，除去几个来往匆匆的行人，这条通往余家庙的土路再无他人。 寒风，驴，驴上人，人看山石，山石也在看他。 “大哥你看，是个肥羊。” 岭南多山，多山多贼，进了湖南地界便要小心自古以来的职业，盗匪。 自打秦汉时期，这湖南绿林便是江湖上怎么也绕不过去的一道坎，而形单影只骑驴而行的文鸥就完美的符合了被劫的标准。 文鸥还没有准备好，就有十多人从前方匆匆而来，一见文鸥便加快步伐奔跑着把他围了起来。 本来盗匪是要直接就抢走他的驴和财物的，但领头的看他一脸淡然直接用土话喝止了动手去拉抓文鸥的手下们，冲着文鸥喊道：“朋友你不害吗？” 这人用的是土话夹着官话，发声很奇怪，但却又有其他的共同性，让文鸥直接明白了他的意思。 文鸥翻身下驴，看了眼他腰间的刀后，对着他道：“砍我。” “吼？” 贼头很是敞亮，大拇指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想唬老子哦，胆子麻的嘛？” 文鸥又一指他的刀说道：“砍我。” 接着又解开衣服露出胸膛说道：“冲这里砍。” 贼头有点下不来台，但江湖上混刀口饭的就没有胆小的，直接拔刀冲着文鸥胸膛就一刀砍了过来。 文鸥不动不摇的接下了这一刀，浑然无恙。群贼纷纷哗然，这种反常之事他们以只在小说里听过！ 贼头看着手中的刀又看了看什么事都没有的文鸥，以为眼睛出了问题，不死心道:“有种你再接老子一刀！” 文鸥有点冷了，但还是挺着胸膛抖了一下身子，“来吧！” 这回贼头卯足了劲又是一刀砍在了文鸥的胸膛上，劲力之大文鸥忍不住被砍的向后仰去，脚步踉跄退了好几步才缓过劲来，但胸膛依旧无事。 “妈呀！遇到神仙了！” 众贼怪叫一声慌忙逃窜，贼头他也难掩心中慌乱本来想说几句场面话，但手下们都跑了，他索性也掉头狂奔，速度快极了，很快就从最后一个跑到了头前。 文鸥穿好衣服，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湖南的冬风真不是好受的。 “兄台好功夫！” 一声赞叹从身侧传来，文鸥看去竟是那位像极了陈近南的中年汉子。 “过奖。” 文鸥抱拳打过招呼，问道：“你不等人了？” 那人一扬包袱说道：“世道艰难买卖难做啊。” 包袱里斜插着一卷画，正是给文鸥看的那幅。 文鸥道：“画工太差，真不像是张九龄的作品。” 那人却肯定道：“谁规定名气大画画就一定好？这就是张九龄的画作。” 文鸥问道：“何以这么执着？” 那人望着太阳说道：“在下张进，张九龄的张！” 这骗子又来卖画了，直播间弹幕一片欢声笑语，纷纷猜测文鸥会不会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