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已无留恋:洪子
洪子是我小学同学,现在一年也就见一两次面。
洪子和弟弟都是父母要的孩子。因为都是亲戚家的孩子,所以多少有些相像。但是性格迥然不同,洪子性格泼辣,伶牙俐齿的,我小时候吃过她不少的亏;弟弟有点内向,不爱说话,被人欺负了也总是哭着往家跑,我见过洪子的父母为弟弟的委屈在院子门口大声训斥找事的孩子,我也见过洪子为了弟弟的哭,在门前的路上高声大骂,嘴里不干不净的。
因为在老家长大,我上学的时候还是一口老家话,加上稍不如意就躺在地上撒赖,当时的班主任是从厂里调来的老病号,好像不太喜欢我这个满口乡音的黄毛丫头,经常让洪子几个离我家近的同学给我母亲带条子,上面都是我不遵守课堂纪律的话,什么做小动作说话之类的,母亲接到纸条不是骂我一顿就是打我一顿,我只能默默的承受。有一次母亲见我放学还没有回家,就趴在三楼的窗户往学校方向观望,正巧看见洪子等三个人正在往家的方向拖我,母亲很快跑到跟前,把她们三个人训了一顿,洪子从口袋里拿出班主任的条子,申辩说:班主任让我们送条子,她不回家,我们才拖的她。母亲说:她才六岁,你们比她大,为什么要欺负她?你们以后再欺负她试试。然后当着她们的面看也不看,把条子就撕了,对她们说:给班主任说,以后别再带条子了。呵呵,班主任真的不再带条子了。
但是洪子是心灵手巧的姑娘,会做家务,会用白棉线勾花,勾成小片的用来盖茶杯茶壶;勾成大片的就用来盖被子。到她家玩,到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稀罕她勾的花样,就跟着她学,几天之后我的进步不大,勾出来的花线长线短的,既不匀称又不好看,洪子失去了教我的耐心,说我太笨了。我笨我不承认,就主动放弃了,不再显示自己的弱智。
学习上她几乎天天抄我的作业,有时候作业本让其他同学拿去抄了,她还不愿意,说再也不和我玩了。
我们两家离的不远,大概有个百十米。所以经常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也不知道她那来的消息,后来才知道她在张三面前说李四,李四面前说王二麻子,喜欢传闲话,加上班里又来了一个女生,她俩的父亲是战友,也喜欢传闲话,兴趣相投,就抛弃了我的友谊,经常她们往一起凑,我竟然抽身出来成了旁观者。
闲话传来传去就引起了同学之间的矛盾。在三年级的时候,班里出现男生和男生打架,女生和女生打架,男生和女生打架的现象。一次一个女生脑门上被揪掉一缕头发,宝珠变成了猪唠唠,最后改成宝英。我成为了少数的中间派,谁都不参合。旁观加静观,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四年级,然后就再也不打架了。
学习的气氛慢慢变得浓厚起来,洪子还是老样子,整天伶牙俐齿的,该抄作业还是抄,问我题给讲也讲不明白,这时的我说她笨了。我的成绩一直处于班里前几名,各科作业本交上去就不见踪影,初中第二年学校分班,我和洪子就分开了。
直到工作,有一次在企业雕塑附近碰见洪子,她已经结婚,下夜班准备坐厂车回家,匆匆忙忙的聊了几句,洪子还是老样子,快人快语,伶牙俐齿。
再听到洪子的消息时,她已经得了红斑狼疮的病,一直的忙,直到退休,小学的雪梅提出一起去看望洪子,我便同往。洪子的性格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样快人快语,只是手指关节严重变形,走路腿脚也不利索,一扭一扭的,身材由于长期吃激素类的药物已变得臃肿,家里收拾的挺干净,洪子老公的不离不弃也被女生不断的称赞,具有榜样的力量。
我们一起包饺子,高兴的谈论着儿时的快乐,仿佛回到了过去…
一年最少一次的探望,成了我们身体健康同学的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