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 “嗯？” “准备出门。” 攸郁停下打字的手，问：“出门干什么？” “叶子要回去了，不得送她？” “你去不就好了。” 攸悠拉着不知何时过来的柏叶，告状似的对她说：“他果然讨厌你。” 柏叶配合，低头泫然。 “你们还真是玩不腻啊。” 如此这般，三人出门了。 白裙少女撑着脑袋，叹了口气。 …… 天空一片蔚蓝，无云，初阳当空。 是夏天了。 “好热。” 攸郁跟在她们后面，女生两人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不过基本上都是攸悠在说，柏叶微笑听着。 他想，要是柏叶和攸悠是亲姐妹的话她们肯定天天都很开心吧，两人相性很好。到时候估计自己这个哥哥反而会无插足余地。 一滴汗珠渗出，攸郁抬头望去，亮的刺眼。 “还有多久才能到？”他真想这么问。但绝对会被自家妹妹抨击，算了。 …… 不知不觉周围景色变换，三人已经到了攸郁日常活动范围之外的地方。在他记忆中，上一次来这儿还是初中的时候。 路变窄，进了居民区。 两边梧桐连排，地上落叶积在马路两边。车不多，安安静静。 “狗狗！”攸悠一惊一乍。 一只白色萨摩耶摇头晃脑的冲了过来。 柏叶见状悄无声息的挪动脚步。 攸悠迎了上去，笑着向它伸手手，那只萨摩耶竟配合的停下，上前嗅了起来。 “好乖！好可爱！比老哥好多了！”攸悠抚摸着它雪白的毛，狗狗的耳朵一动一动的似在享受。 这也要顺便埋汰我一句，攸郁叹了口气，说道：“别太亲昵了，也不知道它……” “玉玉！”远处一声急促的呼唤打断了他的话语。 萨摩耶显然也听到声音了，“唔！”了一声，转身跑向那人。 三人回头看去，是个穿运动服的女生。 攸郁心脏猛地一跳，这，这是陆小姬吧？怎么会这么巧。 心情复杂，完全不想在学校之外的地方见到同学。 他悄无声息地后撤想要暂时离开，谁知撞到了不知何时躲到自己身后的柏叶，她脸色微白，正警惕地看向那只大狗，手下意识牵住攸郁的衣角。 也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欢大型犬。 攸郁只好停下，望了望不断靠近的陆小姬，欲哭无泪。 很快，陆小姬喘着气赶到。她抱住摇着尾巴不知道自己犯错的萨摩耶，快速系上牵绳，一边训斥“玉玉，坏狗！” 然后匆匆走向三人。她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攸悠闻言道：“没事没事，狗狗很可爱。”她悄悄打量这个轻轻喘着气的女生，比自己高，感觉漂亮又可靠。 陆小姬苦笑：“很久没带它出来了，这次玉玉肯定是太兴奋了……也怪我没注意，被它挣脱了绳子。” 攸悠看了眼那只还在摇着尾巴的白犬，语气古怪地问：“它叫郁郁？” “嗯。” “唉~”攸悠不怀好意地看向自家哥哥，“跟某人名字一样。” …… 一直压着头拼命消除存在感的攸郁闻言真是要哭出来了。 妹妹啊，你真是…… 果然，陆小姬看向他，然后惊讶道：“攸郁？” 他只得抬起头：“是我。” “真巧啊。”陆小姬展颜。 “是挺巧的。”他面无表情。 “啊，不会又忘记我的名字了？”她打趣。 “……陆小姬。” “嗯嗯，回答正确！”陆小姬竖起拇指。 当着妹妹的面被当小孩子一样哄，他有些麻木。 攸悠有些搞不清状况，她语气微妙地问：“你们认识？” 没等攸郁解释，陆小姬开口：“嗯，我叫陆小姬，和攸郁是同班同学，之前攸郁帮了我很多。” “原来如此？”悠悠表情不变。 攸郁瞟了陆小姬一眼，她应该不是那种会乱嚼舌根的人，但以防万一，他对悠悠说：“在问别人问题之前应该先自我介绍吧。” 悠悠闻言先是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深深看了他一眼，她对陆小姬说：“我叫悠悠，攸郁是我哥。” “嗯。”陆小姬点头。 一直躲在攸郁身后的柏叶此时确认那只大狗老实下来，终于走出来，她对陆小姬说：“我叫柏叶，是悠悠的朋友。” “嗯。”陆小姬笑道，“不用怕它啦，玉玉其实很亲人的......要不要摸摸看？”说着捏了捏萨摩耶的耳朵。 柏叶微不可查的退后半步，道：“我，我就不用了。” “好吧。”她没有强求。 ...... 陆小姬突然灵光一闪。 其实从刚刚开始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心中，现在总算弄清楚原由了。 悠悠和柏叶，不就是花城里的那两个小店员嘛！换了私服完全没认出来。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还和自己同班同学有关联。 “要不要和她们提起这件事呢？”陆小姬有些犹豫。当然是很想和她们俩聊上一会儿，但总感觉...... 悠悠注意到她的异样，问：“怎么了吗？”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关系很好啊。”陆小姬还是决定不特意去说了。 关系好？柏叶闻言没说什么，悠悠则反问攸郁：“你觉得呢？” 攸郁没理她。 “那个。”陆小姬看了眼时间，歉意道，“我差不多要走了。” “没事，我们其实也赶时间。”攸郁见缝插针赶快接话，“再见。” 陆小姬于是牵着名叫玉玉的白狗离开，她招手“下次见！” “嗯。” ...... 待到陆小姬背影消失在转角，攸郁擦了擦额头的汗，放松下来。 攸悠用肘部顶了顶他的腰，质问道：“你喜欢她？” “可能吗？”攸郁无语。 “你特意让我自我介绍，不就是想告诉那个人我“只是妹妹”？别说不是啊。” 攸郁头疼，这家伙真是嗅觉敏锐。他只得解释：“她是我同班同学。” “所以呢？” “不解释清楚你和我是兄妹的话，万一她说漏了嘴，在班级里传出什么谣言，挺麻烦的吧。我是出于这个考虑。” “真的？”攸悠将信将疑，“我感觉那个，陆小姬看上去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喜欢做最坏打算。” “是嘛。”攸悠不置可否，她紧接着又说：“她不是说你帮了她不少忙？平时怎么看不出来老哥挺乐于助人。” 攸郁没说话。 攸悠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面无表情的下了定论：“原来是闷骚好色，看到漂亮的人就像狗狗一样摇尾巴。” 攸郁嘴角抽了抽：“不是。” “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没有。” “那你说说帮了那个女生什么忙。” “无可奉告。” 攸悠突然笑道：“别绷着个脸啊，你要是喜欢她想追她我还可以给你出谋划策呢。有个好看又可靠的姐姐我也很高兴……” 攸郁闻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姐姐”你个头啊。 他看着笑里藏刀的妹妹，无奈地说：“你真的误会了。” 然后在攸悠打算暂时放过他的前一秒，攸郁多嘴的补充了一句“而且跟你也没关系吧？” 妹妹笑容收敛，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哥哥追悔莫及，咽了口口水。 好在一直默不作声的柏叶此时弱弱的说了句：“我们出发吧，早班车人很多。” “……说的也是。” …… 到了车站。 柏叶和兄妹二人挥手道别，攸悠说：“明天花城见……下次继续来我家玩啊。” “嗯。攸悠，哥哥，谢谢你们送我，下次见。”柏叶上了电车。 攸郁已经汗流浃背，他学着妹妹朝柏叶挥手道别。 …… 电车远去，站台人来人往。燥热的空气和嘈杂的声音让两人没了争吵的欲望。 攸郁轻声说：“回去吧。” “嗯。”攸悠点头。 她说：“我们养只狗怎么样？” “那样的话柏叶就不会来了吧。” “是哦。” …… 回到家，也回到了两个人的日子。 攸郁洗好澡，打开空调，缩在椅子上敲着键盘。 白裙少女趴在他背上，轻飘飘的像团棉花，没有实感。她看着屏幕上跃动的文字，问：“是什么故事？” 攸郁没有停止手上的工作，回答道：“一个古人的故事。” “有趣吗。”少女问。 攸郁说：“有趣。” …… 攸悠也洗完澡，正对着镜子吹头发。她想起那个叫陆小姬的女生，“过几个月就成我的学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