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北家楼下。 “赵北北。”汪大东站定，望着站在台阶上的赵北北，昏黄的灯光下，她是比光还耀眼的存在。 “今天你开心吗？” “因为你，我真的很开心。”赵北北眸光熠熠。 你知道吗，汪大东。 这将是我漫长无趣的人生中最明艳的一天。 明明如此的美好，为什么我的眼眶却是止不住的酸胀感。 大概是因为，此刻的我已经预见，未来的我将会无数次地想要回到这一天，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可即便如此，我仍旧感激。 谢谢你，汪大东。 谢谢你，给了我这样的一天。 只此，足以慰平生。 “那就好。”汪大东松了口气。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上去了？”赵北北往楼上指了指。 “等一下。”汪大东走上前，拿起她的手，然后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她的掌心。 那是一颗再普通不过的糖。 因着糖上沾染着他的温度，赵北北下意识弯曲手指。 “这是？” 汪大东一手握拳，放在嘴前，眼神飘忽，“咳，这是给完糖糖剩下的。” 忍不住想要逗他，赵北北拉长了声音，故作失望：“诶？这是剩下的啊。” “才不是剩下的。”汪大东下意识否定。 他弯起嘴角，“是给你的，小朋友。” “？？你才小朋友呢。”赵北北鼓起腮帮子，瞪向他。 “如果你不要的话……”汪大东伸手欲要拿回。 “我要，怎么不要。”赵北北迅速抽回手，“送给别人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收下了。”她笑意盈盈。 望着她含笑的眉眼，不知为何，汪大东莫名感到心慌，手指在身侧不安地蜷曲着。 在她离开前，他急忙出声留住她，“等等。” “嗯？”赵北北不解地侧过头。 暗黄色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一半清晰，一半隐藏在黑暗中。 他深吸一口气，表情十分郑重，“明天。” “明天早上在教室等我，我……” “你怎样？” “总之，你明天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赵北北扬扬手，“谢谢你的礼物。这下，没有其他事情了吧？” “这算哪门子的礼物。”汪大东好笑地摇摇头，“你上去吧。” “我说是，它就是。”她后退着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轻声告别：“那么，晚安了，汪大东。” “晚安，赵北北，明天见。” “明天见。”话语在她的唇齿间辗转，最终化成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汪大东才转身离开。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赵北北轻声走下台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嗡嗡。”安静的楼道里，手机的震动声有几分刺耳。 赵北北拿出手机，清冷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 两条未读简讯。 都是阿唐发来的。 “要开始了——唐婀。” “阿北，今晚的烟花还有其他人的参与。” 果然不是错觉，今晚的烟火，实在是超乎想象中的盛大呢。 赵北北勾起嘴角，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飞舞，“谢啦，关于那个，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谢不谢的，只要是你想做的，我们都会尽全力帮你做到。” 手指在空中停滞，赵北北抿着唇，一字一字认真编辑道： “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安心呢，阿唐。” 屏幕渐渐暗淡直至熄灭，黑暗中传来若有似无的叹息。 只是为了实现我的一个愿望，我是不是用名为“北区”的牢笼束缚住你们了呢。 如果能重来，朋友们，我希望你们能跟着自己的选择走，为自己而活。 宁愿不相逢。 赵北北转身踏上台阶，屏幕的光再次亮起，阻拦了她的步伐。 “北北，如果改变会带来更糟糕的结果，那” 来自雷婷，显而易见这是一封还未编辑完就不小心发出来的信息。 赵北北可以想象到雷婷那边的慌乱。 在她发过来或是解释或是遮掩的话语前，赵北北发送了一条简讯。 正在雷婷慌乱地打字又删除时，一封简讯静静地出现在屏幕上。 犹豫片刻后，她点开了它：“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我认识的雷婷，从来都不缺少勇气。” 不安的心瞬间落在了实处，雷婷听见了心脏的鼓动声，她一字一字删掉自己杂乱的文字，重新写道：“不愧是你，谢啦，北北。” 汪大东慢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想要看时间的他拿出手机，发现有一封未读简讯。 “准备好了。” 发送时间是他们在摩天轮上的时候。 于是，他直接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 “喂，大东。” “雷克斯，今天的事，谢啦。” “大东，今天的烟花可不只是我一个人放的。” “你是说，还有别人也在那个时间一起放了烟花，我说怎么这么大的阵仗，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规模这么大的，还以为是你特意这么干的。”汪大东失笑。 “你真的以为这是巧合？” “不然还会是什么。”汪大东只觉得脑中飞快地闪过什么，不过太快了，一闪而过，他没有抓住。 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汪大东心下怅然。 意料之中的回答，雷克斯扣在手机背面的食指敲了敲手机，“算了，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嗯？嗯，拜拜。” “怎么觉得雷克斯怪怪的，是我的错觉吗？” 汪大东望着按下去的屏幕，摇摇头，不再深究。 他收好手机，大步向前走去。 “叮——”黑暗的房间中，手机亮起。 一只手拿过手机，在屏幕清冷的光中，更显几分苍白纤细。 “今晚的烟火是你干的吧。” 果然是他。 “叮——” “不让他知道，这样好吗？” “这样就好。”赵北北回复道。 有时候知道地越多反而会越痛苦。 她放下手机，这一次，屏幕没有重新亮起。 房间再次回到黑暗与寂静。 —————————— 第二天，汪大东一手拉着背包，大步向前跑着。 终极拉面店。 汪大东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抬头看着向牌匾。 拜托，千万要赶上啊。 他冲进店门，“老板，两碗拉面。” “只有一碗了。”老板淡定回道。 “一碗也可以，麻烦帮我打包。”汪大东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没过一会，汪大东拎着打包好的拉面，满脸笑容的他与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擦肩而过。 芭拉高中，校门口。 今天的校门口格外热闹。 赵北北在门口看到了熟悉的一群人。“嗨，灵龙，早上好。”她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 看到她，金宝三往旁边缩了缩，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某处，“前方十二点钟方向，有哈根达斯等级的美女出现哦。” “这双美腿的主人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进学校。” 不同于金宝三猥琐的样子，花灵龙是纯粹的欣赏之意。 赵北北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是谁，但是还是暂时保持距离吧，如果他们知道那时候的她也在…… 她咬着下唇，垂下眼眸，已经发生的事情，她不能当做不存在。 于是，她脚步轻动，转身决定先去教室。 这一边，金宝三流着口水，“好吧，那就由我金宝三来解救这个迷惘的冰淇淋美女，各位，我冲先。” 可谁知，下一秒，他颈后的衣服被拽住，顺着衣领，一股巨力将他向后拽去。 一个没站稳，他跌坐在了地上，金宝三生气大叫，“谁？是谁？” 赵北北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叹了口气，还是没忍住。 她放下手，无视了金宝三的叫喊，略过他径直向外走去。 直至走到那个女生背后，她停下脚步，自然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早上好，雷婷。” “早上好。”那个女生转过身来。 看清她的脸后，同学们顿时惊呼出声：“king？！” 不知何时站起身的金宝三脸色剧变，他捂着嘴慢慢后退，想要藏起来。 与众人相比，花灵龙的表现就正常多了，他自然地欣赏道：“king，第一次看你穿女装诶。” “o～”金宝三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我只是突然想穿穿看。”雷婷有些不好意思。 “我觉得很漂亮。”花灵龙大方夸赞。 “很美哦。”赵北北认真地赞同着。 众人纷纷反应过来，大声赞美道，“漂亮，漂亮。” “谢谢。” 雷婷，你看，并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吗？ 大家并没有觉得奇怪，所以，放心吧，你是king，也是雷婷。 赵北北无声地弯起眉眼。 “不过你为什么在学校外面走来走去，不走进学校？”花灵龙好奇道。 雷婷目光微闪，似是在想该怎么解释。 明了她的窘迫，洞悉她的迟疑，于是赵北北及时出声解围：“她在等我，今天我们约好了门口见，是吧，雷婷。” “对，是这样。”雷婷急忙应下，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赵北北却微微侧过脸，似是无意实则有意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大家一副恍然的样子。 只有花灵龙微微皱起眉…… 刚才他明明看到赵北北都进了学校，怎么都不像是等人的样子，怎么会…… 本就不指望刚才拙劣的话语骗过他，迎着花灵龙探究的目光，赵北北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花灵龙明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保护女生间的小秘密，也是一个绅士该做的。 趁着大家此时的注意力都在雷婷身上，赵北北趁机一个人离开了这里。 校门口的大家正围在那里聊着天，汪大东突然急急茫茫地跑了过来，在门口惊险地刹住车后，他第一时间检查了手里的面，“还好，还好，面没事。” “汪大东，你这又是在干嘛？”花灵龙看着他好笑地摇摇头。 “绕道买了早饭，我还以为要迟到了，所以赶紧跑回来。” “放心，裘球今天不在。” “不在？她请假哦？”汪大东顿时好奇学生会长不在校的原因。 “不是。” 不等花灵龙说出原因，一道声音插了进来：“请问一下，芭拉高中的访客要去哪里登记呢？” 是一个穿着运动服有些斯文的男生，看上去年龄比他们大几岁。 “在那里。”雷婷指明方向。 令人没想到的是，走了几步的他却在汪大东面前停下了脚步，“请问，你手里拿的是终极一班早餐店的牛肉面吗？” 他一脸的郑重，“请问，能不能让给我？” “当然不行。”汪大东想也不想地拒绝道。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冷场，众人面面相觑。 “我知道这个面很难买，只有每个月第四个礼拜一的限量五十碗。但这是小桃想吃的，所以如果有什么我能给的，我都可以和你换。” 讶异于他的坚持，汪大东缓了缓神色，认真道：“抱歉，我也有我坚持的理由，所以我不能让。” 像是从汪大东坚定的神情中感受到了什么，他不再坚持，叹气道：“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怪我自己去得太迟了。” 捕捉到他提到那个人眼中的柔和，汪大东好奇道：“你刚才说的小桃是？” “大家早啊。”一个女声响起。 看到来人，“桃子公主驾到”，金宝三拿着不知道哪里变出来的锣敲了一下，夸张行礼，“公主吉祥。” “你们好爱开玩笑哦。”她这么说着，配合道：“大家平身吧。” “谢公主。” 意识到她就是小桃，“所以你跟这位先生是？”汪大东问道。 “他是我们学校新来的教练，今天和我还有我们班的导师，还有校长，一起来你们的学校友好访问。” “对吼，又到了这个时候了。”雷婷反应过来。 大家了然地点点头。 “什么时候？”只有汪大东一脸茫然，不过他顾不上这个了，“算了，这不重要，你们有谁看到赵北北吗？” “北北，她不就在这……”花灵龙转过头，那个地方却空无一人，“奇怪，你没来的时候她还在那里的，应该已经去教室了吧。” “谢啦。”汪大东拍了拍花灵龙的肩膀，往教室走去。 “我觉得东哥今天怪怪的。”金宝三十分敏锐。 “哪里啊老大，我们怎么没看出来。”嗔痴挠着脑袋问道。 “吼，你们当然不知道，我和东哥的关系啊，可是……”金宝三一脸的自得。 花灵龙转了转手里的镜子，一脸意味深长。 “灵龙。”雷婷拧着眉，“你觉不觉得北北有些奇怪？” “king？你觉得哪里不对？”花灵龙手里的镜子一顿。 “感觉，而且刚才她一声不吭就消失，这可不像她的作风，总觉得，像是……” “像是什么？” 雷婷继续思索着，“像是在躲。” “可是，她在躲什么？”雷婷接着自己话，神色有些凝重，“躲人？可是没道理啊。” 不知道为什么，雷婷有了一种不好猜测。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猜测越积越深，重重压在心头。 花灵龙回忆刚才赵北北的举动，越想也越觉得不对，但还是安慰道：“king，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乱猜了，说不定什么事情都没有。” “但愿是我多想了。”尽管这么说着，可她脸上的神情并不轻松。 教室内。 “赵北北，早上好。”汪大东拎着面走到赵北北前桌的位置，把椅子反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早上好，这是？” “昨天我要你在教室等我，就是打算给你这个。”汪大东把面往前推，“这家终极早餐店的牛肉面超级好吃的，你吃吃看。” 赵北北撇了一眼桌上的面，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反问道：“那你呢，吃过早饭了吗？” “我？”汪大东眼神飘忽，“我没关系啦，你赶快试试。” “你是笨蛋吗？怎么会没关系。”赵北北瞪他一眼，“自己的身体，自己不会照顾吗。” 然后开始动手拿出包装盒，“我吃过早饭了，所以这么多我根本吃不完，为了不浪费，要麻烦你把剩下的，全部吃完。”她在最后的几个字落下重音。 汪大东哑然。 赵北北打开盖子，看见正好有两双筷子。 “汪大东，你不会是故意要和我分一碗面吧，筷子都拿了两双。” “不是，这是老板拿的。”他慌乱解释。 “算了，逗你的。”赵北北手下不停地分着面，她夹了一些面在盖子上，又用勺子浇了一些汤汁在面上，然后把碗推向汪大东，“你在傻笑什么，看好了，这些都是你的，必须给我吃完，还不快吃。” “好啦，我吃，你也快吃，冷了就不好了。”汪大东笑的十分乖巧。 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一开始说买两碗面，所以老板这才拿了两双，老板真细心，感谢老板。”汪大东说着拆开筷子，开始吃面。 赵北北一时无语。 看他吃得这么香，赵北北也开动起来。 唔，真不愧是传闻中超级难买到的面，确实好吃。 赵北北给自己拿的量不多，一会就吃完了，而汪大东应该是饿了，也吃得特别快，一会面就见底了。 赵北北撑着下巴，安静地看着他吃面。 汪大东放下筷子，接过赵北北递过来的纸，满足地擦了擦嘴。 “怎么样？面还不赖吧。” “好吃。”赵北北肯定地点头，“可惜了，就是不能经常吃到。” “下次我再去买就行啦。”话音刚落，汪大东收拾桌面的手一顿。 可是，这些下次我是等不到了。 难以言喻的冲动一瞬间袭来淹没了她，赵北北摇摇头，唤道：“汪大东。” “嗯？”汪大东抬起头。 “不是你一个人去买，下次，我们一起去店里吃吧。”她眸光湛湛，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约定好了？” 汪大东哑然失笑，同样伸出小拇指，“好，我们约定好了。”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看着赵北北的眼睛，补充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我会努力，留到下一次，我们还会有很多个下一次。 “那我就放心了。”赵北北眯起眼，开心地笑着。 心脏却在这一刻骤然紧缩。 内心有一道声音疯狂尖叫着，赵北北，你这是在干什么。 不要再做这种可悲又无意义的事情了！你明明知道的。 明亮的教室内，她努力地维持着脸上苍白的微笑。 这时，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了教室，汪大东收好垃圾，回到了后面自己的座位。 雷婷路过赵北北座位旁，顿了顿，似是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说。 赵北北垂着头，装作整理书本，余光看到她的离去，无声叹了口气。 对不起，雷婷，还有…… 余光里，中万钧从她的座位旁经过。 还有你，尤其是你，万钧，对不起。 这一刻，自责与愧疚感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将她淹没。 她垂着眼眸，手里紧紧地攥着书包的一角，用力到指关节泛着白。 校长，教官，班导带着桃子公主和她的教练站在了讲台上，然后贾勇校长宣布道： “各位同学，又到了一年一度我们与桃子女高的拔河友谊赛。每年这个活动啊，都是由芭拉王与桃子公主所属的班级代表出赛。当然，今年也不例外。所以我们现在呢，就热烈地欢迎桃子公主跟各位说几句话。” “呼～”大家热烈鼓掌。 在热闹的欢呼声中，“咔”地一声，铅笔断裂的声音，几不可闻。 赵北北低头看向手中断折的笔，拔河比赛？ 其他的细节她忘却了许多，但只这一点，她记得无比清楚，在拔河比赛结束的那一刻，也就是汪大东离开的时候。 汪大东，我们的终点，来了。 她垂下的眼眸中，平静到近乎寂然。 思维几乎停滞，耳边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贵校的学生会长今天已经到我们学校访问了，所以呢，今天我们学校只有我来你们的班上课半天。” “o～”大家继续热烈鼓掌。 一间教室，隔成了两个世界。 黄老师做了好几次“收”的动作，想让他们就此打住，但是都没有成功。 于是，她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这群没节操的家伙，看到美女过头都软掉了，我看是这下子啊，是会连输……”她数了数手指，绝望喊道：“三年了！” 听到这，前终极一班老大——汪大东坐不住了，“连输三年？”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黄老师点点头。 “怎么可能啊？我们可是有终极一班诶，难道……”他话音一变，惊疑地看向桃子公主，“桃子女高的拔河队有这么强？” “强！”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超强！”金宝三补充道。 “诶诶诶，桃子女高拔河队可是世界高中青年组的拔河冠军哦。”贾勇一脸骄傲地夸道。 “原来是这样子啊。” 黄老师激动地一拍桌子，“Nonsense！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桃子女高的拔河队呢，是真的很厉害。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这些臭男生呢，每年只想要赶快比完赛，好跟桃子公主一起进行赛后的同乐会，这才是你们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吧。” 被戳中小心思，大家心虚地呵呵呵笑着。 汪大东恍然，“原来是这样子啊，不过今年有我汪大东在，桃子公主，你们班可能要输啰。”他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桃子公主，似在宣战。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战。 赵北北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静静看着。 桃子公主眼神一变，“你果然很有自信，汪同学。” “桃子公主，我告诉你啊，那个老芭拉他只会说大话，他们啊，根本赢不了你们。”苏教官嘲笑道。 贾勇一脸认同。 赵北北支起身子，平静的眼神慢慢从他们身上一点点扫过。 两人感到身上发冷，身体不自觉抖了抖，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汪大东习惯了他们的嘲讽，不想浪费口舌，他深深看了台上两人一眼，一副我记住你们了的样子，然后坐了下去。 黄老师一脸的不可置信，校长这样，教官也这样，这个学校没救了吧。 “我以校长的名誉担保，终极一班，一定输。”贾勇愈发猖狂。 苏教官握拳大笑。 “Excusee。”黄老师终于忍不住了，“你是不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啊。” 校长悻悻然。 见场面越发尴尬，桃子公主岔开话题，“那我和教练今天就打扰贵班啰。” “桃子公主我这里有空位，请坐。”班上的大家都争着想做桃子公主的同桌。 桃子公主在班级扫视一圈，目光突然锁定了某处。 看着她走去的方向，教练脸色微变。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桃子公主径直走到了汪大东身边。 “汪大东，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教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在那一瞬间，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 中万钧一瞬间坐直了身体，背部紧绷，仿佛即将扑食的野兽。 雷婷手中的杂志早就丢到了一边，放在身侧的拳头默默攥紧。 花灵龙双手按在桌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拍桌而起。 同样的是，他们的眼神隐隐落在了赵北北身上。 这一瞬间，他们默契地做好了某种准备。 与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相反，赵北北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如往常一般安静地看着书。 “可以啊。”汪大东翻着书包，忙着找饮料，头也不抬地随口应了一句。 随后，他喝着饮料，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桃子公主，一脸的状况外。 花灵龙、雷婷、中万钧同时皱起眉，虽然紧绷的状态看似松缓，但依旧时不时地看向汪大东与赵北北。 赵北北一直以为自己是理智的。 她看向书本的右下角。 凌乱不堪，正如她此时的心。 她自然地翻页将此掩盖。 承认吧，你在意。 明知道桃子公主不喜欢汪大东，坐他旁边是别有目的。 明知道汪大东是个粗神经，没有想到其他。 明知道他对桃子公主没有别的意思。 明知道他们并不会发生什么。 她什么都知道…… 可就算她什么都知道，知道地那么清楚，可是为这里还是这么难受。 赵北北按了按胸口。 耳边仿佛响起了时钟的滴答声，混杂着命运渐渐逼近的脚步声。 她忍了又忍，告诫自己，赵北北，忍住，别流露出什么异常。 于是，在别人看来，她神色平静，与往常无异。 雷婷拿着写好的纸条，看着赵北北的身影，咬了咬唇，面露纠结。 教室的窗帘微动，掀起纸条的一角。 北北，来一下广播室，我想和你谈一谈。 ——雷婷 窗外的天色透露着几分阴沉，天空沉沉压向地面，仿佛即将要坠落。 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