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短信，徐蓁蓁把手机丢到一边。 “季云！” “诶，来了。” 季云开门，探头进来。 “大嫂，有什么需要的？是不是不舒服了？我去喊医生。” “不是，我想喝奶茶。”其实是为了支开她。 季云拿手机：“我给你点外卖。” “能不能麻烦你去买？”徐蓁蓁说，“我想喝热的。” 外头很冷，骑手送过来都凉了。 季云为难。 老大临走时候交代过，得寸步不离。 徐蓁蓁双手合十：“拜托了，我真的很想喝半熟芝士蛋糕奶茶半糖温热加珍珠加椰果加芋泥加爆爆珠。” 季云：…… 您干脆点碗八宝粥算了。 “对了，还要另外加一份米麻薯和奶油，分装。” 季云：…… 八宝粥可能都满足不了您。 她眼里落入了徐蓁蓁当下的样子。 眉眼精致，微鼓腮帮，脸颊透着病态的苍白，日常的攻气化成了可爱，让人无法抵挡。 季云咬咬牙：“好，我去替您买，不过您不能乱跑，得乖乖躺着休息，不然老大发现了，我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言下之意，您行行好，别害我。 老大不敢拿您怎么样，但他可以把我嘁哩喀嚓了。 徐蓁蓁点头：“我保证。” 至于保证什么，就各人理解各人的了。 季云离开了。 一分钟后，电话进来。 是g310。 短信上说过十分钟打过来，他便愣愣的盯着倒计时，一秒都不敢耽误。 “老大！”他声音听着很兴奋。 自从徐蓁蓁结了婚之后就很少给他下任务，如今又重用他了，有点受宠若惊。 难以想象，坐在床上的年轻姑娘是刚才撒娇要喝奶茶的那位。 她眉心微蹙，表情冷漠：“买最早的航班飞一趟国，替我查一个人。” g310跟打了鸡血似的：“是！” 不过，查谁？ “我。” “啊？” 夜里，ilsons吃完饭。 他不敢剩，从有记忆以来，叔叔就告诉他，浪费是很不好的，他也知道叔叔不是爸爸，害怕叔叔也不要他，于是处处小心，时时谨慎。 “我吃饱了。” “嗯。” ilsons看了萧云帆一眼。 今天叔叔不乖哟，碗里还剩下好多。 注意到他的眼神，萧云帆问：“怎么了？” ilsons即刻收回：“没，没有。” 心虚？ 萧云帆不喜欢说话说一半的：“到底怎么了？” ilsons偷瞄他：“叔叔，你的饭没吃光。” 小孩子不像大人会隐藏心思，想什么一眼就能被人看穿。. 萧云帆放下筷子：“你在怕我？” 他回忆了下，这孩子从小就很乖，也很聪明，教他什么总是一遍就学会，无论是读书还是生活，好像不太需要他操心。 甚至不哭不闹，也没有像其他家孩子那样要这要那，懂事到他差点忘了，ilsons也只是一个孩子。 ilsons摇头：“没有。” 他不是怕萧云帆，而是怕被丢下。 “那你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我？”那眼神他很熟悉，以前的自己也用同样的眼神看过那个人。 ilsons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 他还是摇头。 萧云帆软下表情：“我喜欢说实话的孩子。” ilsons闻言，大胆抬起头：“叔叔，那你不要生气，好吗？” 他的眼睛很漂亮，眼神是那种未曾受过世俗污染的清澈。 “好，我不生气。” ilsons做了个深呼吸，好似壮胆：“我们回国吧，我不想待在这里。” 京城的一切他都很陌生。 “为什么？你不想寻你母亲了吗？”起初说来找妈妈，他很高兴的。 ilsons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不想了。” “理由呢？” 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她一直不出来，说明她不要我了，所以我也不要她了。” 萧云帆眸光深沉。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那你恨她吗？” ilsons不懂：“什么是恨？” 幼儿园的老师没讲过这个字，但是他在书上看到过。 “就是……”萧云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笼统的说，“就是讨厌，害怕，排斥。” 他记得当年也有人问过同样的问题。 那时，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恨。” 恨抛弃，恨独孤，也恨疼痛。 他以为这孩子的答案与当年的自己一样。 岂料，ilsons撇撇嘴：“不恨。” 他愣了愣，问：“为什么？” ilsons说：“她不要我了，我也不要她了，我们打平了。” 小孩子的世界真的很简单。 你也，我也，就这么结束了。 在他们看来，一加一永远等于二。 真好啊。 简单了，就很幸福。 萧云帆弯起嘴角。 ilsons看到了：“叔叔你笑了。” 他很少看到叔叔笑。 萧云帆从不吝啬夸赞：“因为你很乖。” ilsons用力点头。 他乖了，叔叔就会笑，那以后他要更乖。 “叔叔，那我们能回国吗？”叔叔现在应该很开心吧，应该会答应他的要求吧？ “我还有点事没办完。” ilsons眼睛一亮：“办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吗？” 他只想跟叔叔在一起住。 有没有妈妈已经不重要了。 萧云帆没答应，也没拒绝：“功课都做完了吗？” 不是幼儿园的，是另外的。 他给ilsons请了中文老师。 “哦。” 他起身，往书房去。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叔叔。” “还有事吗？” “你不要害怕。” 萧云帆扭头，眉心拧起：“害怕？” 他哪里害怕了？ “叔叔，你不要把我送去找妈妈，我不要妈妈了，以后我陪着你住，好不好？” 萧云帆神色恍惚。 耳边有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妈妈，你不要走，别走。” “我不要爸爸了，不找爸爸了，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 “不是的，我没有，妈妈，不要留下我。” “妈妈！” “妈妈！” 真吵啊。 他看到了那个女人脸上厌恶的表情。